看起來,這把短劍竟然是中空的。
魔君痛苦地咳了起來,說道:“你……不該用……這把劍。”
“因為這是您友人的遺物?”年輕陣師把黑色短劍從魔君胸口抽了出來,看了不遠處的地面一眼,帶著賭氣意味說道:“那個傢伙都能用龍鬚做劍,我是您的兒子,憑什麼不能用?”
陳長生躺在那裡。
年輕陣師把魔君的手從身下拉了出來,費力地一根根掰斷魔君的手指,從裡面拿出來了一個東西。
魔君的神情依舊平靜,像是根本感受不到斷指的痛苦。
那是個像羊角梳狀的東西,不知是何物,應該是他最後的保命手段。
先前如果年輕陣師沒有及時出劍斷絕他的最後生機,或者還真有可能被他找到反擊的機會。
“大姑提醒我,對著您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年輕陣師看著那羊角梳,心有餘悸說道:“可我再如何小心也想不到,天魔角居然在您的身上。”
他把羊角梳很小心地放進懷裡收好,望向魔君笑著說道:“您不是說二十幾年前小姑離開雪老城的時候,把這件聖物偷走了嗎?爸爸,您真狡猾,我們都還以為它在離山呢。”
魔君笑著說道:“你小姑愚蠢到被小小蘇騙走,我總要給他些教訓。”
年輕陣師想著當年長生宗裡的血案,感慨說道:“教訓何止於此?好在現在您應該沒辦法再繼續教訓我了。”
此時魔君生機已絕,手段全無,再沒有辦法做出反擊。
年輕陣師確認了所有細節,才真正地放下心來,坐在了魔君的身旁,擦著額頭上的冷汗,喘息了片刻才終於平靜,忽然,他看著星空笑了起來,又搖了搖頭,似乎有說不盡的感慨。
“其實我也怕啊,但怎麼辦呢?總還是要做,好在最後我還是贏了。”
無論最開始的沉默還是後來這般癲狂,無論站著還是坐著或者躺著,魔君、年輕陣師還有南客,其實都很像——外顯或者有所差異,但精神氣質其實完全相同,尤其是當他們在一起的時候。
他們就像是雪原極北處的黑山、白水還有那輪血月,散發著殘酷、血腥、神秘的意味,卻又無比和諧。
如果沒有人打擾,或者這幕畫面會持續更長時間,然而,這幅畫裡終究有個人。
也正因為他是人,所以他不可能站在這幅畫裡。
陳長生站起身來,這幅畫便頓時多了些明亮的顏色。
那抹無比堅定的明亮來自於他的眼睛,還有他的聲音。
“從戰場到松山軍府再到這裡,已經有很多人為了保護你,為了救你而死去,如果你贏了,那他們呢?”
他看著那名年輕陣師說道:“不管你是誰,不管你為何而來,這都是不對的。”
年輕陣師看著他,有些意外他還能站起來,然後,唇角露出一抹帶著嘲諷與奚落意味的微笑。
“教宗大人果然如傳聞當中一樣古怪,只是你又還能做些什麼呢?”
第779章 年輕的魔君,霧後的真相
說著教宗大人,卻沒有半分敬意,甚至還帶著嘲諷與奚落。
無論是敵是友,這種天然而成的感覺,說明這名年輕陣師的真實身份必然非同尋常。
先前陳長生準備離開的時候,曾經試圖把此人送進周園,保住對方的性命,結果被一道極微渺的真元偷襲,幽府受震,耶識步亂,非但沒有成功把對方送進周園,自己更是遇著了極大的危險,險些被南客殺死。
如今看來,當然就是此人做的手腳。
陳長生看著他手裡的黑色短劍,覺得有些寒冷。
這把黑色短劍應該與他的無垢劍來歷相仿,都是由真龍鬚煉造而成。
他的無垢劍是黃金巨龍的龍鬚,這把黑色短劍想必是當年那隻玄霜巨龍的龍鬚。
只是不知道是魔君入周園的收穫還是更血腥的來歷,無論哪種都讓他覺得有些心寒。
就像眼前的這對父子剛才的對話與行為。
是的,魔君是這名年輕陣師的父親。
從年輕陣師喊出爸爸兩個字開始,陳長生便知道了他是誰。
兩年多前雪老城叛亂後,魔君所有的兒子或者死或者囚,只有一個例外。
那就是新的魔君。
也就是這位年輕的陣師。
整個大陸也只有他才敢對陳長生這個人族教宗如此輕蔑。
陳長生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