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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外戚之爭(中)

行酒次至臨汝侯,臨汝侯方與程不識耳語,又不避席。夫無所發怒,乃罵臨汝侯曰:“生平毀程不識不直一錢,今日長者為壽,乃效女兒呫囁耳語!”

——《史記·魏其武安侯列傳》

灌夫原本有意藉助武安侯田蚡的拜訪,幫助魏其侯竇嬰擺脫困境,卻沒想到因為田蚡的輕視,反倒使兩人就此生怨,好心辦了壞事的中間人灌夫,不僅因此對竇嬰心懷愧疚,對於田蚡更是憎恨到了極點。

這次拜訪之事,雖說鬧得很不愉快,但除了灌夫心中多有怨恨之外,竇嬰和田蚡兩人,總體上倒還算是相安無事。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一件事情,卻使雙方的矛盾急劇惡化。

前面我們說過,在田蚡當上丞相之後,憑藉著王太后的庇護和漢武帝的寵信,曾一度十分飛揚跋扈,依仗權勢大肆圈佔土地,尤其是在漢武帝前期的容忍下,膽子可謂越來越大,只要對方權勢不如自己,便直接派人前去討要,絲毫不加掩飾。

就在酒宴事件後不久,田蚡又看上了竇嬰在城南的田地,便派門客籍福前去索取。

由於酒宴事件,竇嬰對田蚡本就有些不滿,雖未表現出來,但心中難免有些芥蒂。因此,當竇嬰聽到籍福表明來意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有些惱怒的說道,“我如今雖然被棄之不用,田將軍日漸顯貴,但也沒有仗勢硬奪我田地的道理吧!”當場便拒絕了田蚡的要求。

當時,竇嬰和灌夫無職在身,平日裡無所事事,因此經常來往走動。籍福前來拜訪竇嬰時,恰好灌夫也在竇嬰府上,竇嬰尚且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只是嚴詞拒絕了田蚡的無禮要求,灌夫卻是個火爆脾氣,本就對田蚡極為不滿的他,卻是張口便罵。

雖說“打狗也要看主人”,但灌夫的脾氣上來哪裡管得了那麼多,當場便將籍福罵了個狗血噴頭,甚至連派籍福前來的田蚡也被辱罵了一番。

籍福雖有聰明才智,但他畢竟只是田蚡府上的一個門客,再加上自知理虧,面對灌夫的辱罵他絲毫不敢爭辯,只得慌忙告辭,在灌夫不絕於耳的罵聲中逃離了魏其侯府。

籍福雖然只是田蚡的門客,但與那些仗勢欺人的其他人不同,他是真心替田蚡考慮之人,雖說在魏其侯府捱了一頓罵,但為了防止兩虎相爭、兩敗俱傷,他非但並沒有將捱罵之事告知田蚡,反而先以自己沒能辦妥事情向田蚡請罪,然後勸田蚡道,“魏其侯年事已高,眼看也沒幾年好活了,咱們又何必急於一時呢?不如等等再說吧!”

竇嬰因為年事已高,早已沒有了當初的爭強好勝之心,他本不願開罪田蚡,再加上籍福有心幫助遮掩,化解兩人的矛盾,此事原本就這麼過去了。奈何灌夫卻是個口無遮攔之人,在竇嬰府上將籍福臭罵一頓,出了口惡氣還不罷休,竟然還到處宣揚此事,生怕別人不知道田蚡和竇嬰之間的矛盾,以致鬧得滿城風雨。

不久,田蚡便聽說了竇嬰和灌夫當場發怒,不願獻出田地且痛罵籍福之事。

對於從平民百姓到位極人臣的田蚡來說,臉面那是極為重要的。在田蚡看來,如今灌夫到處宣揚痛罵自己門客之事,那簡直就是當著全長安人的面在打自己的臉,他豈能不怒?焉能不惱?

聽說此事的田蚡命人將籍福找來,向他詳細詢問當日之事,籍福見田蚡已經知道了此事,自然不敢繼續隱瞞,只得將當日的情況告知了田蚡。

田蚡聞之大怒,罵道,“當初魏其侯之子殺人獲罪,還是我救了他的性命。更何況,當初我服侍他竇嬰時,也算是百依百順了,如今不過向他討要幾頃田地,他竟然都捨不得?再說,我向竇嬰要地,關他灌夫什麼事。罷了,這地我也不要了。”

發了一通火,田蚡心中這才暢快了許多,擺了擺手讓籍福退下,而他自己卻站在廳中久久不動,心中默默盤算著該如何找回面子,心道,“既然你竇嬰和灌夫不把我放在眼裡,那我就不得不讓你們嚐嚐我的厲害了,尤其是那個灌夫,竟然敢多次忤逆於我,看我如何好好整治於你”。想到這裡,田蚡叫來一個家臣,命其帶人暗中查訪灌夫的的罪狀。

元光四年(前131年)春,田蚡在將家臣蒐集到的灌夫罪狀整理了一番,然後立即入宮稟報漢武帝,上奏說灌夫家人在潁川老家橫行霸道,欺壓百姓,導致民不聊生,希望能將灌夫治罪。

漢武帝聽罷,卻是頭也不抬的回覆道,“這本就是丞相的職責,不必請示了,你去處理吧。”

獲得漢武帝的准許後,田蚡立即派人前去抓捕灌夫,然後親自對灌夫進行審問。審案這種事情,原本是用不到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