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卻瞬間轉換成了另外兩個字:“君華。”他是叫這個名字:“他令三界都聞風喪膽,如此高深的法力,又要我的神女之力做什麼?”
他說:“魔君真正所覬覦的並非阿容的神女之力,而是天帝亡故時四散的浮黎之力。你也知道,自天帝死後,天界再沒有出現過君主,那是因為沒有一個神仙經得住一千七百五十劫,要成為天地之主,須得受道雷劫,而這道雷劫若沒有之前那苦歷過一千七百五十劫攢下來的神力,絕無渡過的可能。所以上任天帝所留下的浮黎之力,便是成為新任天地之主的捷徑,只有這樣的力量,才足夠強大到經歷最後一道雷劫。”
“豈止是魔君,妖神人哪個不想擁有這份力量?然而大部分的浮黎之力被西王母早早封印在仙冥神鏡,直到神女瑤姬盜神鏡下凡,與人族結合,神女之力不再純淨,浮黎之力破鏡而出,再次散落人間。遠在那時,對浮黎之力的爭奪就開始了。”
“神女之力只是為了喚醒長生劍中的靈力,長生劍能夠起死回生收斂魂魄,也是聚集浮黎之力的重法之一。蓬萊仙島的聚魂珠也能做到這些,所以天狼殿和魔宮都在蓬萊浩劫時有所行動,只不過聚魂珠在蓬萊混戰之下遺失,至今不知所蹤。”
我叫他在這裡停一停,插嘴問:“難道讓長生劍恢復靈力的方法,就只有靠我驅動仙冥鏡?為什麼?”
他說:“因為五百年前開始,長生劍便與仙冥鏡生生相息。神女一族也有我們魔族的血統,妖魔桐蓮是長生劍的第二任主人,神女後裔姜瑤,則是桐蓮的妻子。”
我道:“所以九師叔殺我,就是為了引出仙冥鏡,引出我體內的神女之力?”
他道:“有這個可能。”
外頭真的很安靜,威脅應該已經不存在了,我用力頂了頂爐蓋,根本抬不起來,君華見我如此吃力,好心幫了我一把。
從爐子裡出來後我忙著處理衣上的藥灰,喃喃道:“還是第一次,我居然討厭我的孃親,討厭老祖宗瑤姬。我討厭麻煩,真是不太孝順。”
可能是我的頭髮也沾上了藥灰,君華伸手理了理我的頭髮,這個動作像極了十九,他說過,我可以把他當作十九。
我想起了十九送我的那根簪子,我將它取了出來,道:“你幫我帶上,這裡沒有鏡子我插得不好。”
君華認真地將簪子插入我的髮髻,我想起了洛陽客棧中十九掛著笑容的樣子,我還嫌他插得不好,買得不好,錢花得不好。
我想了想問:“你知不知道麒麟角在哪個位置?”
他道:“星樓的最頂層。”
在君華的帶領下,很快來到麒麟角的所在地,他對星樓裡的法障機關很瞭解,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也算半個魔君,自己的巢穴還是瞭如指掌的。
我將麒麟角綁在腰繫上,做了個完成的手勢:“找到了。”
他點頭:“快點離開這裡。”
走前我又記起一事,盯著他看了良久,我問:“你說你有人類的感情,是什麼樣的感情。”
他有些驚愕,顯然覺得這個問題不好回答,他說:“十九有的感情我都有,他有什麼樣的感情,我就有什麼樣的感情。”
我問:“嚴重到被魔君剔除?”
他看向我的眼睛:“是凡心。”
這可真是個要不得的感情,難怪被魔君捨棄,妖魔講究冷血,怎麼可以有這麼炙熱的感情,換做我是魔君,我也不答應。
可是十九何時在容家堡有過心上人?沒聽容澤提過啊,長安哪家姑娘?
君華這小子很會察言觀色,他反問:“你想知道是誰?”
我說:“想知道。”
他保持沉默:“你不要後悔。”
我想這有什麼好後悔的,瞭解下小師弟的感情生活又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再說十九也已經不在了,我就不能結識下他心愛的女子緬懷緬懷他?
我建設好覺悟:“不後悔。”
君華的神色微微變化,我以為他是想透過什麼莊嚴的方式隆重介紹出他的心怡物件,結果只是伸手搭了搭我的肩膀,露出一副寫滿珍重的表情和永遠不會再見似的訣別笑意,他說:“是個沒心沒肺的姑娘,這個阿容就不需要知道了。”
我對自己的印象是知恩圖報受長安城百姓敬仰的女俠,既然那是個沒心沒肺的姑娘,我覺得還是不要特意去相處了,她顯然同本女俠不是同道中人。
我如是想著,就聽君華囑咐:“不要從正門出去,從樓頂離開。”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