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還是意義都已經足夠了。普尼策顯然也沒想到剛才還敵意十足的赫瑪魯會突然示好,他明顯怔了一怔。
這一怔,荷莉便一劍壓上了他的肩。
荷莉從一開始就沒有殺意。她的劍意純淨而堅強,正如同堅冰鑄就的蓮花,這樣的劍,通透而明麗,並無雜質。此時此刻她的劍就是要擊敗敵人,僅此而已,並無其他複雜的目的。
因為純粹,所以強大。
“失禮了。”荷莉微微點頭,收劍後退。她的目的已達到,在這場激烈的對決中,在這樣勢均力敵的全力戰鬥中,荷莉感覺到體內澎湃的力量,在‘原始之力’的刺激下,熱烈的湧動著。
這股熱流,順著某種特殊的路徑在體內流動,它所經過的地方,神經在活躍,肌肉在顫動,骨骼在發麻,筋節在拉伸,長時間鍛鍊的成果,就在一瞬間,從荷莉的身體中綻放出來。
那如同太陽一般綻放的光與熱。
“我感覺到了。”荷莉輕聲說道,“失禮,先告辭了。”
她說著,轉身走向赫瑪魯。
赫瑪魯向著迎面而來的少女點點頭,他從懷裡摸出一隻小巧的水晶瓶扔給了她。
“龍血秘煉,考慮到你的體質增加了之前剩下的聖白雪蓮和金線水晶啊你大概對材質沒有興趣,總之它適應你的體質,會為你補足潛能爆發時對身體的劇烈消耗,溫養筋骨皮肉和內臟。”他笑嘻嘻的解釋道。
“多謝,費心了。”荷莉認真的答道。
赫瑪魯聳了聳肩,他轉向潔琳絲那邊。
在這過程中,赫瑪魯無論是將魔法長劍丟給普尼策,還是為荷莉準備秘藥,他的手腳都沒有停下的與那一群鬼羊周旋著。
不,那也許不應該稱之為周旋,而是戲弄。
鬼羊們並不精於戰鬥。它們雖然獲得力量,並因為這股力量而將靈魂中早已消散的野性重新煥醒,但它們安逸得太久,已經不懂的如何戰鬥。
它們所有的,只是作為‘羊’而共通的,為求偶而‘決鬥’的技術。這樣的技術,說白了就只有一個模式。
加速,衝鋒,以全身之力將大而粗壯的羊角砸向對手。那些彎曲的,鋒利的角,能夠輕易砸碎岩石,並以角尖刺穿普通的皮甲。但它們的動作太過簡單,也缺乏有效的配合,所以,所有的鬼羊拼盡全力的進攻,在赫瑪魯靈活的步法下,不過是徒勞的努力。
這時候,赫瑪魯在做另一件事。
他每一次避開鬼羊的衝擊,都會把一根獸骨磨的中空骨棒刺入鬼羊的耳後,或是側頸。這些小巧的刻有巫術符文的小東西薄而鋒利,無聲無息的刺破鬼羊毛髮稀少面板薄弱的部位。
這是一個儀式的準備。一個赫瑪魯接下來即將要做的複雜巫術前置的準備。
不一會兒,大多數成年公羊都被赫瑪魯插了一枝骨棒。
此時,赫瑪魯飄然退後,讓出數步的距離。鬼羊們不約而同的轉過臉,望向他,準備衝鋒。
赫瑪魯笑了起來,他亮出右手的黃銅瓶子,拔開瓶塞含了一口赤紅的液體,向著面前噴出一股血霧。
巫器·悽血銅瓶。
血霧,隨著赫瑪魯的動作飄向鬼羊群。對於普尼策和他手下的騎士而言,他們並不能分辯出巫術和鍊金術的區別,在他們看來,不過是這個年輕的鍊金術士拿出了某種血紅色的鍊金藥劑。
但對赫瑪魯來說,這意味著,黑巫術·血啼狼鳴!
深植於血液中,在靈魂深處對天敵的畏懼,就在血霧中被引燃了。被悽血銅瓶精萃化的混有百戰之血的紅狼血液,對於曾是山羊的怪物們而言,正是它們所畏懼的屬於天敵的氣味。
因恐懼而失去戰意,因恐懼而臣服。所有的鬼羊不約而同的伏下身來,展現出它們屬於羊的恭順。
“很好,我覺得福羅拉會喜歡這個禮物的。”赫瑪魯說道。
小貓好奇的出現在一頭強壯的公羊身邊,這隻被怪物化的牲畜抬眼看了她一眼,全身忽然戰粟起來,將頭垂得更低。出於動物的本能,公羊感覺到了小貓人畜無害的外表下,那比天敵更恐怖的氣息,不由自主的畏縮了。
小貓對弱者沒有興趣,因此,她也就沒有繼續欺負這頭鬼羊。
“靈鬼,你帶它們先回鎮上吧。”赫瑪魯說道。
“靈鬼才不要做這種事喵。”小貓果斷搖頭道,她蹲坐在地上,偏著頭,伸出爪子撓了撓臉側的銀色柔發,自顧自的發出很舒服的喵喵聲。
好吧,赫瑪魯本來也不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