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就能很快把她給尋出來。
她實在是和旁人太不一樣了。她朝氣蓬勃,活力四射,神情肆意張揚,沒有半分怯弱和卑微。
她甚至沒有多少女子該有的謹慎,有時候站在那兒,背脊挺得筆直,就算是垂首,也只是微微垂首,看上起不像是女子,倒像是個士人。
他看的入神,眼神追著那個人,一點都捨不得放開。
後面的豎僕,見著屈眳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豎僕小心翼翼的喚,“少主?”
結果屈眳動也不動,豎僕馬上識趣的閉了嘴,不敢再出身,免得打擾少主看美人,回頭要被訓斥一通。
過了好會,排練才結束。半夏額頭上起了一層密密的汗水,沿著瓜子臉往下淌,她毫不在意的伸手拿袖子擦了擦。
她不急著去喝水休息,還拉伸了一下。
屈眳見到她就地一坐,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拉開了腿。
她竟然拉開腿了?!
這女子為何這樣,難道不知道脛衣只是套住兩條小腿,再往上根本遮蓋不住多少。
半夏兩腿拉的很開,她穿的都是讓侍女特意給她縫製的褲子,寬鬆且兩條腿遮擋的嚴嚴實實,根本就不怕走光。
這是她學舞多年養成的習慣,訓練完之後,要拉伸半個小時,力求肌肉修長,線條優美。這個不能省略過去,不然身上的肉就會股起一塊塊的,特別難看。
舞伎和女胥早已經習慣她這些奇奇怪怪的舉動了。有些舞伎見她身形修長,身姿格外優美,甚至私下偷偷學她。
只不過身體柔韌度不像半夏這樣從幾歲就開始學的,不能像她那樣,雙腿開成一條直線。甚至腿還沒開下去,筋骨被拉扯的疼痛,就讓人堅持不下去。更別提像半夏這樣,上半身完全壓在腿上,堅持好半會一動不動的。
這地方,屈眳來的不多。畢竟都是女子,而且這些女子絕大多數出身卑微。他被半夏突然的舉動給打的戳手不及。
瞧著黃白的麻布脛衣從裙裳下袒露出來,屈眳目不轉睛,又驚慌失措。他睜大了眼,整個人往後連連退了兩步,想起他身後還跟著一塊來的豎僕,而豎僕也是男人。他回身就轟那些豎僕。
豎僕哪裡用他親自出手趕,看到少主神情有些不對,立刻都退到門外了。
屈眳自己後退,但是人卻又莫名的調了回頭,見著半夏整個人壓在腿上,將自己拉成一條直線。她真的不管做什麼,身姿都漂亮的厲害。他整個人踉蹌的往後退,但是眼睛卻捨不得離開她身上。
而她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注視,仍然自顧自的。
他步子太大,人又太慌,一時不察。後腦勺撞上後面的牆。
那一下力氣不小,頭撞上牆發出砰的一聲。
“少,少主!”女胥聽到聲響,轉頭過來看到捂住後腦勺的屈眳。
屈眳進來的時候,一聲不吭,就算外面有人見到他,也被他制止不必稟告。女胥全神貫注的看舞伎們排練,也沒注意到屈眳。
女胥大驚失色,屈眳腦袋撞在牆上的那一下著實有些力道,那聲音有點大,頓時其他舞伎們也發現了他,紛紛退讓開來。
半夏正拉伸大腿肌肉,聽到女胥的驚呼,保持著壓腿的動作,抬頭就見到門那邊的屈眳。
屈眳一手捂住後腦勺,兩閉著,滿臉的不悅。
女胥不知屈眳來了,現在少主在他這兒撞到了頭。驚慌失措,又不知怎麼辦。
半夏站起來,快步往屈眳那邊走去。
“吾子怎麼了?”
屈眳聽到她的聲音,心頭一顫,他睜開眼,見到她不復方才的模樣,衣著整齊。頓時鬆了口氣,可鬆口氣的同時,隱隱約約有些說不上來的失望。
半夏見他一手捂住後腦勺,“是不是撞著了?”
女胥聽半夏這麼直接的提起,嚇得脖子一縮,站在那裡不敢言語。
半夏伸頭往他後腦勺看了看,屈眳拿手捂著,她看了幾眼還真沒看出什麼來。
屈眳見她還是對自己腦袋看,沉下了臉,“蘇己,你和我來,我有話對你說。”
蘇己哦了聲,點點頭。
見他出去,她也直接跟著出去到一旁的廂裡。
那個廂是她用作休息和看舞伎排練的地方,有人日日打掃。屈眳走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淺淺淡淡的馨香,不是那種佩戴在身上的香囊發出的味道,而是來自身後女子身上的。
屈眳保持面上不動,坐在茵席上,伸手請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