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同秋娘一般好奇,正不住回頭打量秋娘。秋娘對上梨花幽怨的眼睛,再瞧她身板瘦弱,明顯是連飯都吃不飽才成這般慘樣,本來鬱悶的心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秋娘暗道自己幼稚,何必跟一個小孩子計較那些是非,再說親事都退了,完全沒必要跟這丫頭攀比什麼。儘管這麼說服起來,心裡多個事卻是真真切切。
秋娘回過頭,快步跟上了大嫂,儘量平靜的問:“璟瑜…公婆為何要退親?是與梨花家長輩不和嗎?”
大嫂皺眉哼道:“那親事是故去的祖父祖母說好的,公婆哪敢說退就退,兩家都在一個村裡,平日抬頭不見低頭見,公婆對梨花照顧很多,結果是養了白羊狼,梨花她家攀上鎮裡的有錢商戶,執意要璟瑜和梨花退親,退親就退親,梨花她娘卻不肯退還當年祖母給的銀手鐲,貪死喲那賊女人。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也不曉得注意自己閨女的名聲,這事傳出去梨花多不好聽。”
秋娘心裡震驚,原來退親的是梨花家,被退掉的是璟瑜。秋娘心裡有點忿忿,只做平靜不解道:“商戶再有錢也比不上讀書人啊,梨花家也是糊塗……”如果不糊塗,她秋娘根本沒機會來到孫家。這塵世,果然緣分有天註定。
“可不就是啊!他有金山銀山又如何,等二弟將來讀出頭,看他們拿什麼話說,哼。”大嫂頗是得意的說出狠話,秋娘跟著笑慰:“璟瑜肯用心,出仕沒問題。大嫂莫氣了,肚子還餓著了。”
妯娌兩一路說說笑笑回到家裡,孫鐵錘和孫大海已經坐在桌前吃了大半碗米粥,見他們回了便朝廚房吆喝:“都齊了,快去喊璟瑜過來吃。”
孫璟瑜每日早晨起來都在書齋前背書,待到吃早飯才過來。這會聽到動靜忙小跑到堂屋,眼睛掃視,最後落在笑意嫣然的秋娘身上,見她安然無恙心裡鬆口氣。生怕秋娘和昨日樣被螞蝗嚇得嘔吐,如若天天那般折騰,再好的身體也會被敗掉。
秋娘正幫兩小弟攪拌加了糖的米粥,聽著弟弟在一邊童言童語天真無邪的笑著,秋娘不自覺被感染,臉蛋掛著笑意,並未發現孫璟瑜的到來。
李氏端著一盤子鹽炒花生米出來就見到兒子盯著秋娘傻笑,頓時又氣又好笑,揚聲叫喚:“秋娘你還不吃等下沒得吃了,你吃了記得洗衣裳,洗好了再去田裡找我們,還是郭子坡那附近。”
秋娘忙起身盛粥去,一邊乖乖應聲:“恩,我記得路。”
孫璟瑜收起恍惚上了桌,拿著碗筷有點悶悶不樂,李氏看在眼裡心中冷哼,暗道才叫秋娘做多大點事兒子就不高興了,活像誰故意欺負秋娘似地。
“我今天在田裡聽了個新鮮事;說給你們聽聽。”李氏忽而起了興致,擺出要講故事的神態,孫鐵錘好奇接話:“啥新鮮事?說來聽聽。”
“隔壁村的老馬你們曉得吧?就是前年死了媳婦的那個老漢,今年續了一個回來,還是十七八的美嬌娘,聽說以前是大戶人家做小妾的,不曉得怎的讓老馬撿了便宜,那麼嬌滴滴的媳婦娶回來捨不得讓她下地,聽說家裡幾畝田地全得老馬一個人幹,那媳婦寵著,好似連灶房都不會用,嘖嘖,結果猜怎麼著?”
“咋的?”孫鐵錘著急追問。
“老馬他娘,就那病了好多年的娘,還得下地給兒子媳婦煮飯吃,聽說前幾日摔一跤起不來了,這幾日不曉得如何了。”李氏痛惜的嘆氣,孫鐵錘怒目大罵:“真不像話!老馬一把年紀做事糊塗,那樣的女人娶回來做甚,大不孝!”
“做小妾的女人,能有幾個好的。”孫大海搖頭嘆息。
“娶了媳婦忘了娘,糊塗。”連大嫂都憤憤不平。
唯一不插話的只有秋娘和孫璟瑜,秋娘冷汗涔涔,完全不曉得這話是不是針對自己,她拼命的找自己的優點,自己身家清白,會做飯會掃地會繡花,田地也下了,更沒有頂撞苛刻公婆,對對對,肯定不是針對自己才說。秋娘正要鬆口氣,身旁的孫璟瑜忽然起了身,道:“我吃飽了,看書去。”說罷便去了書齋。
秋娘看那悶悶不樂的背影,心中咯噔一下,明白了。
李氏講這番話不是說給她聽,原來是說給璟瑜聽……
秋娘才要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自己有那般不堪?璟瑜有那般不孝?
也許,李氏只是想給璟瑜一個警告……
秋娘黯然,李氏拿自己和那個小妾比較,這事實讓她很難接受,沉重的屈辱感無處發洩。
再說璟瑜才多點年紀,又不是稀裡糊塗不懂事的小孩,這帽子扣得太大了。他雖然對她不錯,但距離有了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