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黎雖然是相對專業的球員,但班上的隊友比不上球隊成員默契,有時候傳球決策也很容易出問題,但他們總是習慣性把詢問的目光投向穆黎,得到充分信任的穆黎朝他們擺擺手,然後快步上前去帶動節奏,把主動權又給搶回來。
「等下我們打個快攻。」
「好,等下我先找位置,然後傳你。」
穆黎蹭了蹭髮帶,把它往上提了提,凝神盯著球的位置。
對面已經開始知道防著他打,穆黎很艱難才突破一個位置,校隊之間的比賽比這節奏還要快,穆黎很快找到接球的位置,隊友傳球的時候被幹擾了,離穆黎的位置有些偏離,閆凱對面要堵住球來的路線,穆黎飛快往前走了一步去夠球往前推,風馳電掣間不知道誰伸了個腿,直接橫過穆黎的腳,拌得他一個踉蹌,整個人不受控制往前倒去,膝蓋撞在地板上時發出刺啦一聲,很快刮出一條明顯的血痕。
「什麼意思啊?」
「誰動手推他了?」
「打不過就耍陰招嗎?」
「哇我太無語了,這還不暫停嗎?」
許景亦眯著眸子定睛看了一會,剛剛伸腿的那個是他們班體委,平時在班上就非常小心眼,不知道惹惱過多少個班委,本來是場原地捱打的碾壓局,打完就和平結束,這下局勢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其實擦傷不嚴重,但他還扭傷了腳踝。
「沒事,我緩一會再上。」穆黎安撫道,「你們就像剛剛那樣打就行了,多傳球……別打暴力球啊。」
「他們故意拌你,欺人太甚了吧?」
「那你們要是動手了,不就跟他們沒什麼兩樣了嗎?」穆黎看了一眼比分差距,「就一小節了,他們肯定追不上來了,打暴力球會被禁賽的,而且咱們打籃球的只打實力,不弄這些虛的,你們好好打,別因小失大呀。」
許景亦站在一旁吃瓜,耳邊混雜著兩個班不同的觀點討論,吵得要命,他準備找個角度溜了去買冰吃,突然被含著哨子的吳教練給逮到了:「景亦!你過來一下。」
許景亦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怎麼了?」
「穆黎扭傷了,你帶他去咱們那休息室上一下藥,之前隊裡不是買了很好的跌打藥嘛?儘快帶他去啊,運動員傷到腿很嚴重的。」
「你怎麼不叫他們班——」
吳教練注意力瞬間被一個許景亦他們班發球的人給奪了去:「哎哎哎我讓你發球了嗎?球給我,都站好位置。」
許景亦煩躁地嘖了一聲,作為罪魁禍首班級的成員跑到穆黎他們面前,不就等於自投羅網去接受目光的凌遲嗎?他慢吞吞挪到人群聚集的地方,好在大家都開始認真看球了,沒人注意到他。
許景亦艱難擠到穆黎身後,伸出一根手指頭點了點穆黎的後背:「餵。」
穆黎扭頭,他額間還有未留下的汗,取下髮帶之後頭髮有些亂糟糟的,但看起來依舊帥氣:「怎麼了?」
「吳教練叫我帶你去上藥。」
穆黎輕輕皺了一下眉:「謝謝啊,不用了。」
不用了就不用了唄。
許景亦垂眸,目光落到穆黎已經腫脹起來的腳脖子上,那句「運動員傷到腿很嚴重的」話在耳邊就跟催生的魔咒似的反覆播放,許景亦咬了咬牙,這次直接推了一下穆黎的後背,語氣有些不善:「走不走啊。」
穆黎又扭頭看了他一眼,見許景亦表情已經很不耐煩,但卻還要按耐著的模樣,他嘆了口氣,艱難起身:「你扶我一下。」
許景亦嘖了一聲:「麻煩的要死。」
少年和少年背對著一球場的歡呼聲,身影模糊在遠處。
許景亦自然是沒有幫他上藥的好心,穆黎往腳脖子上粗略地糊了一層,然後笨拙地從醫藥箱裡翻出酒精準備給膝蓋消毒。
「哎有你這麼倒的嗎?還運動員呢,給傷口消個毒都不會。」許景亦一把接過他手裡的酒精瓶,然後從醫藥箱裡翻棉棒。
穆黎盯著他的後腦勺看了一會,然後慢聲道:「謝謝啊。」
「吳教練叫我來的。」言下之意就是這點善良非他本意。
「那也謝謝你。」穆黎看了一眼腫脹的腳脖子,嘆了一口氣,「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下週還有複賽要打呢。」
這麼重一下擦到地板上,傷口看起來還挺嚇人的,許景亦抿了抿唇,淡聲道:「有必要嗎?」
穆黎皺了皺眉:「什麼?」
「一個班級比賽而已,贏了又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