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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這男人,我早該想到,在雲妖怪與我說起他的家世時我就該想到,一個擁有如此複雜背景的男人,一個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他有著瘋癲惡毒性格的公主母親,他有著做過皇帝又淡然退位的父親,他有兩個將他本來應該登上的皇帝寶座生生搶走的舅舅,他還有一個從小就優秀卓越的朋友,他,怎麼可能是個如蘭男子?他,怎麼可能一笑而過?

我早該想到,他的這一切,生生造就了他扭曲的人格,他恨所有的人,恨他母親毀了父親,恨他父親無爭強之心,恨他的舅舅不念親情,恨辛星言出類拔萃深受師傅喜愛,他恨所有的人!

愛母,是他裝的,尊父,是他裝的,他恨他們兩個毀了自己的前途!

在與皇帝舅舅相處時,他的心裡恐怕正算計著什麼時候才能除掉皇帝吧。

在與猩猩把酒言歡時,他的心裡恐怕想的是怎樣才能讓猩猩身敗名裂吧。

這一切一切的情緒,都深藏在那清明背後,那是修煉了多久的眼神?恐是從小到大就已習慣隱藏真實,他的嘴裡,再也說不出一句實話。

我,也被那清明騙了。付出我的真誠,真心,關愛,信任,被他騙了!

那疑惑著問我是人是鬼的男人

那為我上藥贈我木牌的男人

那為了讓我喝藥裝了零食在袖中的男人

那將鳳凰玉石掛上我胸口的男人

那堅定的告訴我得到燕匣將毀之的男人

那指著自己心口對我表示擔心的男人

那畫著蘭花養著蘭花如蘭一般的男人

死了。

耳鳴嚴重起來,眼睛迷糊起來,扼在我頸上的手,是一雙修長乾淨白皙的手,那是適合彈鋼琴的手,現在,他正用它殺人。

“天歌!”一聲嘶吼!是從哪裡傳來的?

我睜著眼睛,卻什麼也看不清,可是猩猩的聲音,我永遠不會忘記。

兵器碰撞,人聲呼喝。

打起來了麼?他還要跑麼?從他和他娘在雲府莫名消失的那一天,我就已經把他的身份告訴了皇帝,告訴了猩猩。

他跑不了了。

身體似被人抱了起來,耳邊呢喃著我的名字:“天歌,你不要死,天歌,我來了!”你來了,你終於來了。可是我的脖子斷了,接不好了,我的毒發了,活不了了。

怪我親了你麼?怪我親了你麼?怪我親了你麼?

不怪,我一點也不怪你,是我親你的,若是有一日你願意主動親我,我就更無遺憾了,可惜,我的唇已支離,它再不能貼近你柔軟冰涼的嘴角,我的身體已破裂,它再不能靠近你溫暖寬厚的胸膛,我的眼睛已模糊,它再不能看見你冷清淡然的模樣。

你可知我有多喜歡你麼?喜歡你舉手投足間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喜歡你偶爾的微笑和少見的急躁,喜歡你壓抑著內心的情緒努力表現的冷淡,喜歡你對我那很不明顯卻經常流露的一絲關心,喜歡你被我氣到瞪著眼睛無奈的樣子,喜歡你表露喜歡我時的尷尬和麵上的潮紅,喜歡到即使是在暗戀中,也覺得幸福的快死掉。。

在這沒有理由的愛來臨的時候,我想告訴你,我不如你那樣單純,我談過三次戀愛了;我想告訴你,我還會說一種語言叫英語;我想告訴你,我會唱很多很多的歌,都是你沒聽過的;我想告訴你,如果有一天你興致好時,我可以表演一套廣播體操給你看;我想告訴你,我除了會游水會耍小聰明會和你吵架有時像個傻小子之外,還會好好的愛你。若有來生,若是我這一縷異世孤魂還有來生,我願意再次遇到你,陪著你,直至死在你身旁。

你…願意麼?

小強

我不知我在昏暗中走了多久的路,只覺得很累很累,腳彷彿不再是自己的,卻始終無法停下來。這鬼地方遍昏天黑地,無日無月,無人無畜,無樹無草,無湖無海,混沌一片,只有漫天的風塵不斷吹著我的臉我的身子,劇烈的風鼓起我的裙邊,我頂著風一直向前,前路卻茫茫無邊。我怎麼來的?要怎麼走出去?耳邊呼嘯的風聲仿如一個聲音不停在說:莫回頭,莫回頭!

傳說夜歸的人肩上有兩盞燈,走夜路時萬萬不可回頭,回了頭,那肩上的明燈便會熄滅,無數的鬼魂便會飛到你身邊,對你糾纏不休。我不敢回頭,只有艱難的踏沙而行,任那風聲牽引,帶我劈開混沌,找尋光明。那一段長長的路,長的我不願再去回想,心中無悲無喜,只餘一片淒涼,我,何時才能踏上歸家的正途?耳邊呼嘯又起:“莫回頭,莫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