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逸軒進了院子,瞧著那一身黑衣的薛城負手立於桂樹之下時,便是低著頭走了過去。
“師父。”
“師父?”一聲冷笑,那人轉眼瞧著北宮逸軒,“老夫可是高攀不起!你如今可是大名鼎鼎的鬼醫弟子,我這凡夫俗子如何當得了你的師父?”
那一聲冷哼之下,北宮逸軒便是跪到了那鋪滿石子的路上,“一時情急,徒兒欠缺考慮,還請師父責罰。”
北宮逸軒這一跪,看的外頭的寧夏緊緊一咬唇。
她到底是有多蠢才會被那師徒二人給算計了?她只道是自個兒算計了那二人,卻不曾想,生生將逸軒給算計了進去。
“責罰?我可不敢!”
薛城冷笑兩聲,一拂袖,便是轉過身去,不再看北宮逸軒。
北宮逸軒一句不駁,就那般跪於樹下,那垂眼不語的模樣,讓寧夏縮了身子,靠著牆角望天不語。
嚴師出高徒,北宮逸軒在那樣的環境下能練就如今這功夫,也多虧了眼前這嚴厲的師父。
當初是錦美人對薛貴人有恩,薛城自然是對錦美人有感恩之心;錦美人死於莊映寒之手,薛城自是知曉的。
此時薛城夫婦對她必是不待見,若她此時衝了出去要承擔一切責罰,必會弄巧成拙,且會讓北宮逸軒夾在中間難辦。
常言媳婦和婆婆是最難相處,北宮逸軒母妃死的早,如今寧夏來了,要面對的卻是比婆婆更難應付的師父、師孃二人。
那二人對莊映寒有恨,想要化解,絕非易事。
寧夏在外頭想著法子,裡頭的薛城卻是目光一掃那門外,一聲冷哼,那早便放到石桌上的藤條便是握於手中。
‘啪’的一聲,那由數十根黃荊藤編成的藤條便是狠狠的抽打在北宮逸軒的背上。
“當初之孝,雖不是扇枕溫席,恣蚊飽血,卻也是親嘗湯藥,令人欣慰;現如今,殺母之仇未報,竟是與仇人兩相交好,為其賣命!
我為你修石鋪路,只盼能讓該死之人受其當有的報應,你倒好,與她一行,便是處處違背於我。如今更是為討好於她,竟是拜那鬼醫為師!你可曾想過,此事若是受人把柄,你必受那通敵賣國之罪!”
薛城那面容之上,怒意是半分不隱;不可否認,北宮逸軒最近所作所為,是越發的讓他惱怒!
與那女人走的親近也就罷了,居然為了她那般付出,如今還為了那女人拜鬼醫為師,他是嫌命太長了嗎?
此事若是被人拿住,只怕是離死不遠了!
他著實想不明白,一向明白的人,如何就這般糊塗了?還是為了那個女人,為了那個殺了他生生母親的女人這般糊塗!
“黃金藤下出孝子,如今我便瞧瞧,能不能將你那被勾走了心給收回來?能不能讓你仔細看個清楚,那是你的殺母仇人!”
那藤條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北宮逸軒身上,寧夏在外頭聽的握緊了雙手;數次想衝出去,卻是起身之後,又無奈的蹲下。身去。
怎麼辦?怎麼辦?他師父必然是有意讓她知曉,不然也不會在王府門外攔下馬車,不然也不會任由她在這外頭偷聽。
他師父要傳達的意思很清楚,她若是再與北宮逸軒在任何的牽扯,他便不再袖手旁觀,必會出手相阻!
回來這些日子,從未見過他師父,如今一見,便是這般情形,必然是他師父被氣的再也看不下去了。
如今情形,她當如何才能讓師父容的下她?當如何才能讓北宮逸軒不必夾在中間兩相為難?
該怎麼辦?衝出去,與他師父說,當年之事只是年幼無知?
不行不行,那樣只會讓他師父更惱!
那怎麼著,衝出去說,過去的都過去了,如今再打也沒用?
更不行,那樣北宮逸軒非被打死不可!
心裡頭急的發慌,那裡頭卻是打的越發的狠,聽得那藤條打在他身上的聲音,寧夏那心裡頭都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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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6:甘願引火
心中著急,寧夏猛的站了起來,走了兩步,就在她忍不住的想衝進去之時,理智又讓她生生的退了回來。
不行,她現在不能進去;她此時進去,只會越加的激怒師父,到時師父與她動手,以逸軒的性子,只怕會與師父還手。
那時候才真是越鬧越大了。
所以,此時她離開才是最明智的!
可是,她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