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立於溪中,丟了斗笠,難以置信的模樣,周宇鶴倒是不明所以:“你穿著雨衣,怕什麼?方才我瞧著邊上有條大魚,想讓你捉了。”
“……”
寧夏鬱悶的抹了把臉,默默的把雨衣給提了起來。
說是雨衣,其實她是穿的雨披,這一提起來,自然見著裡頭的衣裳被溼透。
“周宇鶴!雨是從上面落下來的,不是從下面往上冒的!”
雨披能擋雨,不代表也能阻止水從下頭往上躥!
寧夏在眾人的怒視下,默默的爬了起來。
周宇鶴此時面色好看的很,似不滿,似有趣。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根本將其忽視?
不知是不是下雨的原因,她咬牙切齒,卻又壓著火氣喊出的那個名字,莫名的悅耳。
方曉沉著臉上前,拉著寧夏上岸,目光看向罪魁禍首,自然是惱火的。
寧夏上了岸,心裡頭著實不痛快;她才不信,周宇鶴那腦子能想不明白這點!
心裡頭不痛快,心裡頭一琢磨,指著溪中說道:“好大的魚,方曉,去捉了。”
她這一喊,方曉和周宇鶴同時轉眼看去;寧夏卻在此時靠近,手肋猛一用力,接著大步而去。
伴著‘噗通’一聲,寧夏舉著斗笠,揚聲說道:“雨真是越下越大了,別再捉了,快回去,不然受了寒就麻煩了。”
她這般掩耳盜鈴,好似能將那落水之聲掩飾一般。
方童看著立在水中的人,沒忍住勾了嘴角。
也不過一瞬,便提了桶,跟著寧夏往回走。
幾人走了,暗衛自然也撤了。獨留周宇鶴一人站在水中,衣衫溼透。
直到人群散盡,周宇鶴這才展開雙臂,仰頭倒在水中。
衣裳溼了,他卻不覺得冷;她這般耍詐報復,倒是有意思的很。
終於還是忍不住火氣了?
赤煉看著漂在水中的人,朝著赤靈搖頭。
哎,主子這是傻了!
“夫人,你說他會不會告訴王爺?”
換了衣裳,幾人圍在一起,烤火喝著熱茶。
冬沁這一問,寧夏心裡一個咯噔。
逸軒可是再三交待,讓她不要跟周宇鶴起衝突。她方才也是真忍不住了,把那混蛋推下了水。
以那人的性子,必然會告訴逸軒吧?
“主子,王爺若是知曉了,必然會怪罪奴婢的。”
冬沁一臉苦相。
是她跟著寧夏去的溪邊,主子又落了水,若是讓王爺知道了,王爺定然會罰!
罰她倒是無所謂,有主子護著,王爺也不能拿她怎麼著。
可是,昊焱是跟在王爺身邊的;若是王爺惱了,拿昊焱撒氣,那不是完了?
冬沁擔心,寧夏也擔心。
逸軒忙裡忙外的,若她再不消停,他嘴上不說,心裡指定難受。
想到這,寧夏一聲輕咳,不確定的問道:“其實,是他自個兒掉下水的吧?”
“……”
外頭的人,聽到這話,滿臉興色。
他倒要瞧瞧,她如何把推他下水,改成他自個兒掉下去的?
“他幾時掉水裡了?你們瞧著了?”寧夏琢磨半響,又開口問道:“我在洞裡練心法,沒瞧著他;方曉、方童,你們去溪邊捉泥鰍,瞧著他了麼?”
寧夏這一問,間接表明了她的意思;幾人相視一眼,而後齊齊搖頭。
“屬下沒瞧著他,亦不知曉他落水一事。”方童笑著回道。
“奴婢也沒瞧著。”秋怡跟著回話。
最後只剩冬沁沒表態,幾人目光均朝她看去。
冬沁眨巴著眼,好半響才開口說道:“奴婢倒是沒瞧著,可若五殿下與王爺說起,這可如何說?”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咱們什麼都不知道,逸軒如何會聽他一面之詞?”
若她這邊的人都不承認,逸軒應該認為是周宇鶴有意挑事兒吧?
寧夏這般說,眾人點頭,表示有理。
此時,外頭卻是傳來一聲冷笑:“三人成虎之說,已是舊談;如今自個兒遇著了,我是該說謝你給我機會親嘗?還是該與北宮逸軒說一句,保護你的這些人該換了?”
輕緩的話語中,那人邁步而來。
方才在雨中還是飄逸倜儻之人,這會兒卻是渾身溼透,衣裳緊緊的貼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