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讓我靠一會兒……”
管桐皺眉:“顧小影,你一晚上不回家,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我打電話你還拒接,你到底有沒有一點為人妻的自覺性?”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顧小影皺眉,把手裡的包往玄關一扔,幾乎是半閉著眼睛跌跌撞撞地往臥室走,“你怎麼還不上班?”
“顧小影,你給我站住,”管桐有點冒火,“你知不知道昨天發生什麼事情了?”
“昨天?”顧小影覺得自己因為睡眠不足思維都很混亂,“宋錦西找到了,困死我了,我得睡覺,我撐不住了。”
“你去找別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家的都快丟了,”管桐終於壓不住火氣,“你怎麼能把豔豔自己扔在人才市場門口?你知不知道她連東南西北都不認識?”
“啊!”顧小影瞬間清醒,張口結舌,“對啊,豔豔,豔豔怎麼樣了?她找到家了嗎?”
“她找不到!”管桐徹底火了,“她坐計程車,結果把省委宿舍和省府宿舍弄混了,就被帶到省府宿舍區。她在人家院子裡轉了半天才發現那不是咱家,走出來想再去打車,沒走多遠就被人騎著摩托把包搶了。小姑娘嚇得蹲在路邊哭,多虧有巡邏的警察把她帶回派出所。可是她背不出來我的手機號,打她家的電話又沒有人接。我等到晚上都沒見她回家,給你打電話你沒等我說完就結束通話,我打三次你掛三次,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要不是這個時候人家警察打電話到省委,轉了一大圈才找到我,這會兒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顧小影驚呆了。
顧小影從沒見過管桐發火——長期以來,他都是溫文爾雅的,在所有人眼裡,顧小影都是“欺負”管桐的罪魁禍首,就連顧媽都說“你別得寸進尺啊,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那麼現在,管桐是不是要咬人了?
是早晨,門外陸續有人下樓去上班,顧小影呆呆地站在客廳裡,看著管桐滿臉的怒火,腦子很亂,她好像失去了辯解的能力,只能看著管桐的嘴巴一張一合,聲音越來越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書房的門“吱呀”一聲開啟,顧小影下意識地扭頭,看見魏豔豔站在門邊,顫顫巍巍地看著他倆。在看見顧小影的一剎那,魏豔豔的眼神明顯地一瑟縮。
然而也就是這一瑟縮的瞬間被管桐捕捉到了,他的火氣瞬間翻了一番。他想忍,可是沒忍住,終於還是衝顧小影吼出來:“顧小影,豔豔她不過是個孩子,你看你把她嚇成什麼樣子?我聽她說昨天你還打擊她?你好歹也是當老師的,你怎麼能這麼無視一個孩子的自尊心?是,我知道,你天天上講臺,有慣性了,跟誰說話都跟講課似的,總覺得自己說的就是對的。你不覺得這種‘好為人師’對孩子們來說會是一種傷害嗎……”
顧小影以為自己的耳朵壞掉了。
她吃驚地看著管桐,幾乎不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他說什麼?
說自己無視一個孩子的自尊心?說自己好為人師?說自己總覺得自己說的是對的?
這不是管桐說的吧?
可是,不是他說的,又是誰說的呢?
顧小影的頭終於劇烈地疼起來,從昨天中午聽說宋錦西失蹤到現在,她似乎總是活在淚水和咆哮聲中。二十幾個小時沒有休息,她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都在跳,要很努力克服疲憊和頭疼,站在這裡,聽這些指責。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也不知道自己得罪誰了,可是為什麼所有人都要把責任放在她身上?為什麼所有人都要衝她吼?
顧小影終於崩潰了。
她抬起頭,看看一臉畏懼表情的魏豔豔,再看看還在火冒三丈地數落自己的管桐,突然忍不住尖叫:“住嘴!”
管桐被突然爆發的尖叫嚇了一大跳,魏豔豔也嚇壞了,張大嘴巴盯著顧小影看。
只見顧小影臉色蒼白地指著管桐和魏豔豔:“你們憑什麼這麼指責我?你們憑什麼!你們在我的家裡走來走去,你們影響我的生活,我又不是你們的老媽子,憑什麼總是一副我欠你們的表情?”
她指著魏豔豔:“我就該陪你找工作嗎?”
再指管桐:“我就該給你做飯洗衣服嗎?”
她的眼裡漸漸盈上淚水:“你們一個個,憑什麼把所有責任推到我身上?自殺的自殺,出走的出走,找不到家的找不到家,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們的啊?”
二十四小時內,她終於第二次歇斯底里,她指著管桐,幾乎扯著嗓子吼:“管桐,我告訴你,我討厭你爸媽,討厭你們全家!我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