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才懂,想也是白搭。萬物存在即合理,古往今來龍陽癖從未斷絕,想必相輔相成,互補有序。不然,若那一小撮0號總也得不到渴望的情愫,自然而然,也就滅絕了吧,何必自討沒趣那麼些時代呢。
況且,也沒有必要區分得如此細緻。就國外男同志而言,1、0只是性…愛時的短暫過程,它並不是區分類別的標尺,更不能將人心定性。
而國人竟如此糾結型號問題,恐怕還是受制於民族特有的傳統概念。即便遭受傳統的歧視唾罵,也仍要以傳統的標杆,區分我們這些已被拋棄遺忘的另類族群。這並不是明文規定,而是深植人心的潛在意識。我們渴望革新,卻仍默守著傳統,既可悲,又可憐。
再看那些出沒於同志網站上的中學生們,恐怕多是缺乏關愛,料想也都是0號。
縱觀此時的環境,父母工作繁忙,只計較孩子的學習成績,少有關愛。當今多是獨生子女,都沒有兄弟姐妹作伴,孤僻異常,親情淡薄。班上來往的同學,基本沒受過德操方面的管教,嬌寵慣了,也不懂與他人和睦相處,同窗情誼更是稀少。
在這個無愛的時代,迷茫的孩子們都早戀去了。而那些特別的少數派男孩,極
度渴求關愛,早早激發了潛在的同志因素。直到被發現時,往往都無法彌補了。
眼瞅著那些活躍於網站上的成年同志們,形形色…色,類別不一,薛適心想,或許那些稚嫩的中學生們,起碼會有那麼一兩個,在將來的日子裡,內心逐漸強大,有了施愛的動力,終會隨著年齡的增長,將自己的型號轉變過來。
薛適反覆思索著他人的問題,卻從沒將自己看仔細。他極度缺乏男性特質,卻渴求透過他人,來完善自己。
他十四歲就私自闖進了同志網站,如今高二,仍妄想找到個適合自己的同齡夥伴。看看周圍的男生同學,少數用功讀書,多數打鬧玩樂,並不見誰像薛適這般,將心思全部傾注於情愛之中。
薛適糾結於內心的空虛,仍盲目幻想著,尋個他人,填補自己。
總歸,只是妄想而已。
很快,薛適便放棄了尋找同齡人的想法。
也不知還要等多久,那些同齡男生,才會開竅……
☆、老天爺的初次警告
四月初的開春時節,天氣回暖,萬物復甦。薛適對於周遭環境的美妙變化,並無感觸。他只是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都冒出了粉紅色的圓形斑點,它們大小相近,排列有致,伏在表皮之下,泛著隱晦的顏色。
這潛存在薛適體內的物質,彷彿一夜之間,全被喚醒了。薛適卻毫無概念,只輕描淡寫地,直接告訴了母親。
當晚,薛勤勝竟回了靜賢居。他見到薛適,特地瞟了一眼,遂不再看,便與妻子回了臥室,將門掩上了。
薛適忍受著父親帶來的壓抑氣場,提早進了浴室,準備洗澡。
赤…裸著站在鏡前,薛適審視著自己的全身,見斑點集中於四肢,其餘的就比較分散暗淡。他回想著先前是否吃過什麼易過敏的食物,又猜測自己是不是患上了溼疹之類的小病,便站在噴頭下,兀自沖洗了起來。
沐浴罷了,薛適披著浴衣走出衛生間,見手邊父母的臥室房門虛掩,就刻意放緩了腳步。
驀地,便聽父親嘀咕道:
“……薛適不會是得了性病吧?”
即刻,便是一陣暈眩。薛適趕忙深吸一口氣,仍努力控制著腳下的聲音,悄然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父親的話,將薛適轟然點醒。他呆愣地坐在床腳,開始逐一回想與自己發生過親密關係的男性,甚至還有些連名字都叫不出的陌生網友。大部分是戴套了的,可某幾段高…潮過程,仍違背了自我保護的原則,難以啟齒。
而今,那些男人裸…露的身影在薛適腦中來回盤旋,倘若的確染上了性病,自己還真就無法肯定,罪魁禍首是哪一個。
週歲未滿十七的薛適,在床上翻來倒去,輾轉難眠。本該是擔憂考試成績、掛念暗戀物件的青澀年齡,薛適卻糾結於性病的恐懼之中……
翌日週六,薛勤勝驅車,帶著妻兒探望老父老母,回程中卻停在了中醫院,聲稱順路,帶薛適來看看身上的斑點。
薛適自知,並非順路,而是特意。
問診求醫的病人幾乎將中醫院的大廳塞爆了,渾濁的氣息之間,夾雜著濃郁的草藥味。
等候少頃,薛適推開診室的木門,見面前坐著一位嚴謹的老太,另有一盞圓凳擺在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