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歐競天並不怪罪:“已經很好了,這裡來往客人多,訂不到房間是必然的,只是要委屈你們了。”
車伕謙恭一笑:“奴才們習慣了,只要主子不介意就好。”
說話間馬車已經來到客棧門口,歐競天親自扶著慕清妍下車,抬頭一看,客棧是一座二層木樓,房間挨挨擠擠蜂巢一般,門口掛著一串氣死風燈,燈上幾個醒目黑字:迎來客棧。
店小二懶洋洋在客棧門口摳腳丫,嘴裡還叼著一根牙籤,見客人來了,眼皮都不撩,扭頭衝裡面喊:“客人來啦!客滿!掛牌子!”
門裡跑出來一個夥計,手裡一個黑漆漆的一尺來寬三尺來長的木牌,牌上一行白字:客房已滿,馬棚只剩三個空位。
慕清妍微微皺眉,抬頭去看歐競天,歐競天淡淡解釋道:“這裡是東西咽喉要道,這迎來客棧是三十里內唯一一家客棧,而百里之內人煙稀少,是不大可能找到合適住宿地點的,所以生意十分紅火,連馬棚都用來住客。”
慕清妍蹙眉看著門口摳腳丫的店小二,只覺得一陣反胃。
歐競天側身遮住她的視線,溫聲道:“不要看他。客棧東家是本地一霸,手下難免都有些驕橫,我們不要理會也就是了。”
二人上了二樓預定的房間,便又是一驚,房間窄小隻有一張單人竹板床,與旁邊的房間只有一道薄薄的板壁,房中除了床,便只有一張桌兩把椅子,容納三個人都侷促得難以轉身。桌子上白的茶壺茶碗也都黑漆漆的,桌面上滿是油漬。床上鋪設的被褥也是舊的,床幃、帳子也不辨顏色。
店小二將他們引來便蹬蹬蹬下樓去了。
慕清妍微微嘆氣,這房間裡的氣味也太難聞了些,走過去將唯一的一扇窗戶開啟,窗外倒有幾株桃花,枝頭還有些晚放的桃花,淡淡香氣飄來,才覺得好受了些。
還不曾說話,隔壁吵吵嚷嚷的聲音便傳來,其實也未必是人家說話嗓門有多高,只是因為板壁太薄,說是隔壁倒與同一間房不差什麼。
歐競天抱歉一笑:“受委屈了。”
慕清妍見他倒沒有半點不適應,心中不解,問道:“你倒像是習以為常了?”
歐競天淡淡一笑:“若是經歷過比這更加骯髒十倍的,眼前這點便算不得什麼了。”說著從包袱裡取出一套茶具,叫車伕去提了開水來,衝了茶,遞給慕清妍一杯,道:“潤一潤吧。”
慕清妍看了看那搖搖晃晃烏漆墨黑的凳子,實在坐不下去,只得站著喝了兩口水。
歐競天轉身下樓,再回來時,手中抱著馬車裡備用的坐墊、被褥,在凳子上鋪了坐墊,按著慕清妍坐下:“你這樣只會讓自己更累。”走過去將竹床上的陳設全部換了下來,連床幃、帳子都換了,命那車伕將舊東西抱去還給店家。
慕清妍喝完茶,反而覺得更加睏倦,歐競天一笑:“出門在外,只得一切從簡,你先歇一歇,我去看看有什麼吃的沒有。”
慕清妍也實在累了,走過去躺下沾枕便睡著了。
慕清妍睡覺一向警醒,睡著睡著覺得身邊一沉,立刻睜開眼睛,看著歐競天含笑在身邊躺下,這才放下心來,安心合上眼睛,下意識向著歐競天那邊靠了靠。
歐競天一聲低笑:“娘子,你再擠過來為夫就要掉到地上了。”
慕清妍又睜開眼睛,這才真的醒了,回想起來這不是在慶都楚王府,而是在途中客棧中,抱歉一笑,向裡挪了挪,竹板床咯吱咯吱作響,像極了做某種運動時床板的響動。她猶自未想到,隔壁卻已傳來男子不滿的聲音:“我說兄弟,別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了,你出門兒帶著媳婦,兄弟我可是老哥兒一個,咱也是娶過親的人,聽見這動靜,這心裡實在是難受啊!”
另一邊也有稍微上些年紀的人介面道:“是啊,小兄弟,看樣子才成親不久吧?這事兒啊,得節制!若是淘錄空了身子,嘖嘖嘖,往後可怎麼好?”
慕清妍的臉火燒般紅了,一頭扎進被子裡不肯出來;歐競天也是哭笑不得,這些人想象力未免也太豐富了些,他禁慾的時間算起來也有半年多了吧……只得抱歉道:“各位誤會了,內子已經有了身孕,是比平常愛翻身些……”
慕清妍從被子裡抬起頭來瞪了歐競天一眼,歐競天卻含笑將她摟在懷裡,在臉上輕輕一吻。
“哦,原來是這樣。兄弟,你這就不對了,弟妹有身子的人了,怎的還帶著她出門?”左面的漢子。
“是啊小兄弟,看樣子是頭一胎吧?可要仔細了!”右面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