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平的語氣很是平和。他甚至微笑著,看不出有一點點不愉快。
助理恭恭敬敬的問:“鄭先生有什麼看法呢?”
為人下屬第一要素——上位者詢問你的看法時,他並不是真的想知道你的看法,他只是想表達他自己的想法而已。
果然鄭平哈哈一笑,說:“我不相信。”
他頓了頓,又說:“——就像我不相信楚汐死了一樣。”
黃昏時的花園暗香浮動,溫暖的夕陽讓人昏昏欲睡。鄭平悠閒的喝著茶,面前擺著手下兩個月前遞交的調查報告。整個海域都被搜尋遍了,沒有搜到任何目標物。
目標物的意思是——楚汐活著時候的人,或死了以後的屍體。
一個人不可能這麼憑空消失了,他一定隱藏在什麼地方,可能很虛弱,可能急需救援,可能情況危險。
也有可能,已經被董莎發現並保護起來了。
鄭平嘆了口氣說:“雖然如果他沒有被楚家的人接應而是孤獨虛弱的躲藏在什麼地方的話,我會很高興前去救援他;但是事實上我還是寧願他已經被保護起來了。”
他整理整理檔案,站起身把剩下的紅茶一飲而盡,“走。”
屬下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先生去哪裡?”
“去拜會拜會董莎,”鄭平走出大門,黑色的捷豹靜靜等待在臺階下,“——我很想知道楚汐看人的眼光到底差勁到了什麼地步,……那個董莎,她哪點比我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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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開始,香港化身為一個婉約妖嬈的貴族小姐,灑著勾人魂魄的香水畫著精緻曖昧的濃妝,在紙醉金迷中翩翩起舞穿梭來去。
鄭平浩浩蕩蕩風度翩翩的進了門,經過專業訓練的侍應生迎上來彬彬有禮的問:“先生第一次來,幾位?”
身後助理立刻介面說:“我們要包你全場。”
侍應生愣了愣,欠了欠身:“我要去和經理大聲招呼,各位稍等。”
這人倒是很精明,不一會兒匆匆過來的不是經理而是董莎她自己,踩著高跟鞋,化著合宜的淡妝,得體的黑色衣裙在空中劃過完美的弧線,然後翩然而至:“鄭先生!今天怎麼想起大駕光臨我這區區寒舍來了?”
不僅笑,而且笑得好像兩人是八百年前的情人一般甜美可親,讓人三魂六魄先去了一半。
鄭平悠哉遊哉的揹著手說:“不敢當,不敢當,……”
董莎一邊招呼領班:“去叫女孩子們準備茶水點心,咱們今天清場!”一邊笑容滿面的領著鄭平往裡走,說:“我們這裡孩子太不懂事了,鄭先生包場是給我們面子,大家是高興都來不及,怎麼還敢讓鄭先生等待這麼久呢,真是……來人!我們這兒頭牌的舞娘多叫幾個來!”
鄭平不緊不慢的揮揮手說:“董小姐,不必忙了,我已經……有家室了。”
董莎微微一愣,繼而恢復自如,臉不變色的誇獎:“沒聽說鄭先生結婚的訊息,厚禮一定改日送上。鄭先生對太太這麼忠心,香港一定有很多女孩子都會傷心了吧?”
鄭平略微還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過獎,新婚之際難捨難分而已,……說起來,董小姐都不問問我內子的情況?”
董莎順口問:“尊夫人是哪家小姐?”
鄭平萬分誠懇、萬分深情的說:“就是你家大公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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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歷盡風雨、各種大場面都見過的董莎,都不禁呆在原地,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鄭先生你……你說笑了。”
鄭平真摯的盯著她:“我沒有說笑。楚汐和我情投意合伉儷情深,我愛他視若性命一般,怎麼可能跟你開玩笑?”
你沒有開玩笑?你真的沒有開玩笑?還是你就是故意來砸場子的?!我家大公子是你這狗孃養的敢肖想的?!
董莎張了張口,鄭平適時的開口打斷了她:“不信你去問楚汐。”
董莎一時沒反應過來,返身就走了兩步,接著一個激靈轉過身,正色道:“鄭先生,我家大公子是個男人。”
鄭平也很嚴肅:“我不在乎。”
“他不喜歡這樣的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
“而且他目前不在楚家,我們不知道他在哪裡。”
“那董小姐你剛才往樓上走是幹什麼?”
鄭平臉色悠然的往樓上看了兩眼:“還是說……楚汐他已經回來了?”
董莎幾乎想立刻叫人端茶送客,心思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