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個哈欠,從眼界的縫隙中看到了光亮。
天亮了。
終於亮了。
族人們翹首盼望的白天終於來臨了。
雌性們不禁喜極而泣。
光亮使得所有人都看見了獸人身上猙獰可怖的傷口,她們的眼淚流的更洶湧了。
阿玲起來後便第一時間去檢視獸人們的情況。
墨凜眼疾手快的站在了她身邊,幫她拎著籃子。
藥效迅速,那些猙獰發黑的傷口在藥粉的作用下,顏色慢慢變淡,有著癒合的跡象。
即便如此,卻依舊有獸人沒有挺到白天。
若黑夜是壓抑,那麼白天便是發洩。
獸人的伴侶不再壓抑自已,徹底的放聲大哭起來。
消瘦顫抖的身影盡顯絕望。
躲過了萬獸歸巢,戰勝了黑暗異獸。依舊沒有扛過這個晚上。
慕卿卿摸著墨梟妖冶慘白又冰冷的臉。
這一刻她能與雌性共情。
倘若墨梟也醒不來,她恐怕會和雌性一樣,哭的撕心裂肺。
慕卿卿輕輕的靠在了墨梟的胸口。
聽著那微弱的心跳聲,她閉了閉眼,眼淚緩緩從眼角劃過。
經過短暫的休息,族人恢復了一些體力。
受傷的獸人也能漸漸行動,不至於像個癱子一直癱在床上。
族人們迫不及待的呼吸著新鮮空氣,他們眯著眼,仰頭看著天空,久久不能回神。
漸漸的,有些人紅著眼睛慢慢低頭,不遠處甚至還能看見她那躲過一劫的房子,然而同她一起生活的人已然消失。
有的人則用力的摟住身旁之人,即便家已廢墟一片,依舊心懷慶幸。
還有的茫然的站在原地消化著這段時間經歷的一切。
彷彿就像一場夢。
慕卿卿的二層小樓靠近樹林,她的面前有幾間平房。
平房被衝撞著,踩踏著幾乎看不見一塊完整的磚。
不過卻因此幫慕卿卿的屋子抵擋了衝撞。
族人埋好死亡獸人的屍體後,便在部落裡轉悠一圈。
一共發現十幾間房子整體還算完好。
豹塞爾和狼渢帶著族人一一將他們分進屋子。
同時,他們也默契的忽略了慕卿卿的屋子。
狼奕扛著墨梟回到了二層小洋樓。
縱使沒有大型野獸踩踏撞擊屋子,也有不少小野獸從裡經過。
裡面的東西被攪得一團糟。
甚至還能看見小野獸的殘肢。
幾個小崽子回到家後。
大的照顧小的,小的照顧更小的,個個懂事的都做著原本不該他們做的事。
狼岐進了廚房,將滋補的藥粉倒進鍋裡,在煮上獸肉和蔬菜。
墨凜和墨焱打掃著屋子。
鈺兒乖巧的抱著蛋弟弟和虎崽坐在沙發上不給人添亂。
狼奕則躺在床上不知道想些什麼。
他也覺得那些事就像是一場夢,殘酷又夢幻。
也不知道萬獸城那邊怎麼樣了。
狼奕眯著眼思考著,慢慢又陷入了昏睡。
墨梟第三天的晚上醒來的。
而前兩個晚上,慕卿卿都徹夜點著燈,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到底還是留下了陰影。
當時慕卿卿正在房間整理著東西,突然聽到背後墨梟嘶啞的嗓音。
“卿卿,你的手電怎麼可以一直亮著?
聽見熟悉的聲音,慕卿卿鼻子一酸,眼眶霎時就紅了。
她轉過身。
墨梟虛弱的躺在床上,長長的墨色的髮絲鋪滿了整個枕頭。
有一種破碎的悽美感。
意識到光亮並不是手電發出來的,墨梟疑惑的看著燈。
“發電機能用了?”
慕卿卿噗嗤一笑,顯然墨梟還沒有從黑暗中回過神。
她勾唇笑的絕美動人,眼淚卻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慕卿卿慢慢走到床邊,目光繾綣的看著床上的愛人。
天亮了。
墨梟疑惑的看向窗外,嘴裡嘟囔著。
“卿卿你瞎說,明明還是黑的。”
慕卿卿很少見他如此幼稚的樣子,彎了彎眼。
墨梟一下子心領神會。
瞳孔微縮。
“外面天亮了。”
慕卿卿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