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艱難,日本戰敗,從感情上來講,他很難接受,但是從事實上來講,他不得不接受。他靜靜的跪坐著,低著頭,他想了很多個結果,為天皇盡忠剖腹、或者戰死,但是沒有一種結果將是自己希望的。過了一分多鐘,他才抬起頭看著松田大佐很嚴肅的道:“大佐閣下,我想知道您是怎麼被美國人抓住的。”這話問的非常的無理,特別是一名下級對著曾經的上級發問。但是需要做出決定的原井中尉必須要問。而且他相信松田大佐一定會如實的告訴他。
“我們完全無法阻擋他們。他們行動迅速,單兵作戰能力非常的強。三百多人,被他們一個連隊迅速的擊潰,只有我一個人活著。這就是結果,我想如果你準備好了守衛這個戰俘營,不出半個小時,我想你就會和我的結果一樣,或者你會殺人成仁,這樣就不會承受如我一樣的羞辱來等著戰爭結束了。”說著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臉色變得十分的頹唐。畢竟作為一名高階指揮官來說,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而選擇屈辱的投降,並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何況是在一名自己的下級的逼問之下。
又是一陣沉默。松田大佐看著自己的這名下屬臉上的神色不斷地變幻,知道他的內心也正在做著掙扎,要下這個決定並不難,但是難得就是戰鬥或者投降之後的問題。
戰俘營之外,探照燈再次的在四周不停的掃射著。周圍除了隱隱可以聽到的槍炮聲之外,已經很難聽到其他的聲響,日軍的哨兵們如臨大敵的握著步槍四處的張望著,隨著探照燈的光柱,他們的神經繃得很緊,步槍橫端著,做出隨時射擊的準備。
“十分鐘快到了。頭兒這樣做有效果嗎?”葛奈瑞有些鬱悶的低聲的對著趴在自己身邊的赫夫朗耳語道,“如果日本人選擇投降,那當然好,不然我們還要送掉一名日軍的高階俘虜”
“他們反正跑不掉的”赫夫朗衝著葛奈瑞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就不再說話了。這個連隊已經開始行動了,在松田大佐駕駛著卡車出現在戰俘營大門口的吸引了所有日軍哨位的探照燈和注意力之後,帕克斯已經帶領著兩個排的人從側翼展開了行動,而海立格的第一排則留下來擔任了正面進攻的任務,繼續的潛伏在戰俘營的大門口前面的草叢中。
“時間快到了”松田大佐看了看原井中尉一眼,然後就再也不說什麼了。他已經被俘過一次了,不在乎再次的被美軍俘虜。他乾脆閉上了眼睛,不再看原井的樣子。他只想坐在這裡,然後等著戰鬥的結束。這裡雖然有兩百多日軍,但是和外面的那些美軍來講,這兩百人根本就不再他們的眼裡。松田大佐也知道,這裡計程車兵不過是二線部隊,單兵戰鬥力甚至比不上在外面被拖住的田中中佐的那個聯隊的單兵。
原井中尉忽然站起身來,朝著松田大佐鞠了一躬,然後毅然的轉身就離開了。松田大佐知道他做出了決定,閉上的眼睛睫毛微微的顫動著。很顯然,這件事情不是他情願去做的。但是現在他又不得不去做。在和中國全面開展之時,他也曾經滿懷信心,他有著自己的理想,並且想為之奮鬥。但是現在他越來越感到力不從心,甚至對戰爭產生了嚴重的厭倦的感覺,這也是他調來任奉天戰俘營司令官的原因。只是沒想到,自己盡力的逃避戰鬥,卻最終逃不掉。
戰俘營內忽然就響起了尖銳的哨子的聲音,日軍士兵們都驚愕的抬起頭,想要張望著什麼。這是集合的命令,但是現在在防備美軍進攻的時候,卻想起這樣的哨聲是多麼的不合常理,每個人心中雖然有疑慮,但是還是服從了命令,這是他們的本能。
尖銳的哨聲打破了戰俘營的寧靜,也讓居住在戰俘營中的被俘的將領們都驚醒過來。然後他們很快就感覺到了今天這次的氣氛不同尋常。在他們這裡也能夠聽到槍炮的聲音,而且很激烈,也持續的時間非常長,雖然有些斷斷續續。
“他們要幹什麼?”一名瘦弱的美軍軍官站在戰俘營囚禁室內的視窗邊,看著不遠處操場上正在緊急結合的日軍,不由皺起眉頭。他曾經是美軍盧塞納部隊司令帕克少將,被俘之後,一直在戰俘營飽受著各種折磨,已經瘦得像一根竹竿了。
“誰知道呢?”被問的是一名趴在視窗邊同樣瘦弱的五六十歲的老人,從他的破舊卻很整潔的軍服上來看,他是一名中將,也就是這次帕克斯他們要營救的主要物件——溫賴特將軍。他感嘆了一句,然後蹣跚的走到了床邊,其實也就是一塊硬板,上面鋪著破舊的棉絮,坐了下來,“希望這次是個好訊息”說了這句話,他就靠著床,微微的閉上了眼睛。這個屋子是個很陰暗的大倉庫,他們和其他的戰俘們關押在一起,裡面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