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持續了很久很久,她便在那裡看著,幾次,她以為自己會暈過去的時候卻猛地命令自己不要暈,生怕像地上躺著的那些人一樣被吃掉。
她看到那些吃完人的人眼裡沒有懺悔,沒有內疚,只有終於果腹了的心滿意足。她猶豫著,她也餓了。
終於,那些強壯的人離開了,那些弱小的,揀著別人吃剩下的吃的也離開了,地上只留下一片血泊以及一根根散亂的骨頭。原本的人形早已被毀,隻身下濃濃的血腥,刺激著她的感觀。
她餓了,很餓很餓,幾乎想要不顧一切去吃那僅存的殘肉。但是她卻是那麼的牴觸,想到要吃反而只有要吐的衝動--雖然她懷疑如果她再吐下去,會把自己的胃也給吐出來。她似乎有些明白這裡的生存法則了。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
屍骨終於在一天後引來了兩隻禿鷹,它們盤旋著,低鳴著,頗為戒備的猶豫著是否該俯衝下去。她已經在這裡乾坐了一整天了,她反胃著,和自己的道德和思想做著鬥爭。焦黑的臉上惟有的幾塊肌膚有著反常的蒼白。但是……她,想活下去……
或許是認為那瘦小的女孩沒有什麼威脅,其中一隻禿鷹終於一個俯衝,向屍體撲來。
看著它啄食著屍體,她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抓住身邊一塊尖利的石頭,用力地朝著那禿鷹撲去。她用石塊劃開了禿鷹的身體,禿鷹也意識到了什麼,拼命的撲騰。她用盡了全力掐住了禿鷹的脖頸,用力地折著,身上卻被禿鷹折磨得血肉模糊。她疼得受不了,卻絲毫不放手。終於,過了很久很久,彷彿有了一個世紀,那禿鷹終於停止了掙扎,無力地垂了腦袋。天上那另一隻禿鷹很沒義氣地乘著他們打鬥的時候吃了點東西,飛走了。
她的手仍舊死死的卡者禿鷹的脖子,身上就上添了新傷,顯得更加得支離破碎。終於,她無力地鬆開了手,昏厥在晴朗的星空下,像個死人一樣了無生息。
但,她還活著。醒來後第一件事便是檢視手邊的禿鷹,嗯,沒有被人動過。她強忍著傷痛,用力拔掉的禿鷹的貓,動作粗暴而略顯的瘋狂。用力吞了口口水,克服心中的恐懼,她用牙齒撕咬著生肉,一口一口,強迫自己吞下去,不讓自己吐出來。噁心,她覺得噁心極了,彷彿可以感受到那粘嗒嗒的生肉沿著自己的喉管不甘的滑落。但她仍舊是使勁用牙撕咬著,直到吃得禿鷹身上只剩下骨架。
她捂著嘴,試圖忘掉自己剛剛做了什麼。找了一堆石頭中間的地方,把自己嬌小的身軀安置了進去。她恐懼著,不知自己在睡夢中會不會成為別人的口糧。
她睡得極不安穩,夢裡全部都是那群男孩,有著猙獰的面目,鋒利的牙齒。她夢見有人殘忍的咬著屍體,而那具屍體居然就是她自己!她想醒來,她想尖叫,卻什麼也辦不到,只有任由恐懼流竄在她的夢裡。
終於,她聽見了腳步聲,猛然清醒,本能的蜷縮了起來。
來人是一個瘦弱的男孩,衣服上還有著殘餘的血跡。他小心翼翼地朝著這裡走來,望著那棵果樹,吞著口水。她眯了眯眼,不能讓他吃掉樹上僅剩的香蕉!她不敢保證還會有禿鷹飛過來可以充實她的胃。
她猛地衝了出去,那男孩聽到了聲音便本能地出了手。一拳打怒了她,她毫不相讓的打了回去。現在的她已經不是那麼餓了,有著提籃裡,所以有力氣與他打鬥。再加上男孩每每看到她的容顏都會猶豫,讓她也佔了不少便宜。男孩打得越發的兇狠,然她覺得幾乎威脅到了她的性命。終於,她憑死一搏,用盡全力反抗著。她只知道,她不想死。
最後一拳打了出去,那男孩已經承受不住,終於暈了過去。而她也不再戀戰,盡力爬上了樹,不顧身上的新傷舊傷,強忍著痠痛,摘了果子,下了樹。
她躲到了遠處的一堆石頭裡,邊吃邊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從土路的盡頭又來了一個男孩。她猶豫地吞下了最後一口水果,決定不去招惹來者。但,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那個男孩已演變瞧見了地上暈倒的男孩。他的神情漠然,淡定地用石頭敲開了地上人的腦袋,吃了起來,動作坦然而不帶絲毫猶豫。
她只覺得一陣噁心,內疚便翻騰了起來。他死了!是我間接的害死了他!她抑制住想吐的衝動,突然間明白了。那日樹下眾人的猶豫,並非出自於道德的約束,只是在估量著敵我的實力罷了。
她發了瘋似的撒開腳丫子便向前衝去。她好怕,就像有厲鬼在身後追逐著一般。她四名的跑著,看著那些打架的、吃人的、睡覺的男孩一個個經過她的身邊。她漸漸地看清了,這島上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