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淼想到陌陌的身世,頭腦裡又亂了幾分,繼續問:“跟我講講路家的事情。”
如果說陌陌真的是她不曾謀面的親表妹路熙,那這裡面一定發生了很多事情,她有直覺,這件事肯定也和這起走私案有關係,又或者說,和一心跟林家為敵的凌落峰也有關係。
“路家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小姨叫衛馨,妹妹你應該還記得吧,姨夫叫路正浩……”
“路家有沒有養育一個孩子?”林子淼打斷他的話。
林子鑫想了想,點頭,“好像是有個孩子,比你還小,是個表妹……”
“子鑫!”一直沉默地陷在副座裡的林泉忽然沉聲打斷了林子鑫的話,“別說了,讓你妹妹休息一下,她一整晚都沒睡,四處奔波,你別吵她了。”
林泉的聲音威嚴中帶著冷意,隱約夾雜著一絲警告。
林子鑫頓時噤聲不語。
林子淼透過後視鏡觀察父親的臉色,他沉著眼,沒有半分表情,她笑了一下,不再多問,只是闔上眼休息。
等回了林家,林子淼洗漱了一番,滿臉倦怠地睡了一覺。
昏沉間,前世今生的混亂場景交織成一場噩夢,林子淼滿頭大汗嚇醒過來。
天色昏暗,拉著窗簾的臥室裡透不過一絲光線,壓抑而沉悶。
黃粱一夢,夢醒物是人非。
林子淼呆坐在床中央,像是瞬間丟失了思緒和記憶,有一瞬間的恍惚,然後那場大火的火光一下子衝擊在她腦海裡,她渾身顫抖了一下,臉色刷得白掉了,阿夜灰白的面孔浮現在她眼前,她一下子抓緊了床單,眼淚衝出眼眶。
深深吸了幾口氣,她才平復瞭如雷鼓般砰砰直響的心跳聲,緩慢地按亮了床頭的燈,然後披上一件運動服的外套下床坐到電腦前。
開啟網頁,鋪天蓋地都是關於這起走私案的新聞。
各大媒體披露了走私案的始末,批判金家一系列罪犯的同時又高度表揚了A市第一權少唐白的英勇神武,當之無愧被歐家提攜進政界。
林子淼冷笑,這世的命運軌道又開始按照上輩子的痕跡走,是她輸了嗎?
她按著滑鼠仔細搜尋關於金家罪犯凌落峰的資料,但大概是因為歐家還沒放出確切訊息,網上還沒有凌落峰的個人資料,就連照片都沒流露出來一張。
她看了眼時間,十月二十九日晚六點。
合上筆記本,她開始換衣服,整理頭髮的時候,她盯著鏡子裡自己那一頭飄逸濃密的長髮,忽然愣了一下,然後轉過眼睛將頭髮紮成一個馬尾,出去了。
陶叔聽林泉吩咐早在門口守著,見林子淼出來馬上攔住了她,“小姐去哪裡?先生和少爺下午出門了,要很晚回來。”
“我師父和師妹過幾天要走了,我買點禮物送去醫院。”林子淼將手兜在灰色薄毛衣的小圓袋裡,表情冷淡,“不要跟著我,九點前我會回來的。”
陶叔放了行,依吩咐將小姐的話報備給了林泉。
十月底的天黑得很快,夜色浮現,月無光,霓虹光芒在遠處閃耀,點綴著這個城市的繁華。
夜風四處飄蕩,給昏暗的夜色添了一股冷清味。
林子淼去了南府路,站在卡斯弗成衣店的對面,看著店裡幾個年輕漂亮的女店員在招待客人,她看出了神,眼裡黝黑清冷,整個人像被刷了一層冷霜。
過半晌,她給溫一壺打了個電話。
溫一壺很快接了,聲音帶著驚喜和一絲惶恐,“小姐?”
“溫一壺,你在哪裡?”
“Z市,小姐,需要我回來了嗎?”
“去溫懷市橋頭鎮八廓街三十七號等一個人。”
溫一壺愣了一下,似乎透過林子淼的口氣察覺到A市發生了點什麼,但什麼也沒問,點點頭:“好的,小姐。”
“你明天一早就出發去八廓街,四五天後就可以找到一個姓尹的老前輩,你告訴老前輩我的名字,他會教你一些本事。”
林子淼簡單吩咐了後聽溫一壺鄭重應下了,便掛了電話,轉身在附近找了一家幽靜的咖啡館,給唐白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對方才接起,平靜無波的聲音:“林子淼。”
“你出來一下,南府路第七號咖啡店,我想和你談一談。”
話落,也不等電話那頭的唐白回話,她就迅速切了線。
歐家客廳裡,穿著合身手工黑西服的唐白將手機收好,轉過身來微微欠身對著歐啟賢輕語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