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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即使不明白“多方照顧”的涵義,健一還是慌張地鞠躬還了禮。等到站在古色古香的獨院建築前低頭目送他們的和彥母親從視野中消失,健一才偷偷回頭望了一眼神原和彥。

神原辯護人對他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在意,隨後掛上一臉渾然不知的表情,彷彿在說:就算不明白,也別多問了。

我當然懂,我可是忠實的助手。健一看了一眼身旁的父親,坐在駕駛座上的野田健夫正藉助反光鏡衝著兒子微笑。老爸應該什麼都不明白吧?

不,他或許是明白的。

因為我們是父子。想到這裡,健一突然覺得,這種感覺還不賴。

他們一路來到大出家門口。一見面,大出俊次馬上來了一句:“野田,你在傻樂什麼啊?”

被告大出俊次今天要出庭受訊。比起歇斯底里的暴怒,略帶三分怒氣才是最好的,因為這是他最自然的狀態。

另一方面,井上康夫的家人愉快地克服了今早的紛擾。面對匆忙趕來採訪的記者,鄰居們不堪其擾的抱怨聲此起彼伏。而康夫表現出像模像樣的法官風範,這讓家人們驚歎不已。

此時憤然而起的是康夫的父親。他早就被響個不停的電話鈴和門鈴聲攪得火冒三丈了,甚至嚷嚷著要到門口召開記者會,最後被妻子和兒女攔住了。

康夫說:“記者會應該由我來開才行。”

結果他馬上被沒睡飽的姐姐叩了一記腦門。

在姐姐的提議下,一家人上了電話預約的計程車,一同奔赴學校。儘管不清楚出了什麼事,那位資歷頗深的計程車司機還是老練地甩開了尾隨而來的記者和主持人。

“還真有點當上首相的感覺。”康夫的父親不無得意地說,“看那陣勢,算得上追蹤採訪吧。”

“才不是呢。”康夫的母親說,“不過,我好像解開了久思不得其解的謎。之前我一直納悶,我怎麼會生出康夫這樣的孩子?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康夫,你身上的基因應該全部來自你爸爸。”

“你是在誇康夫優秀嗎?”姐姐問道。

媽媽笑道:“都是不著邊際的怪人。”

“啊,好傷心。”父子倆異口同聲。

是不是怪人姑且不論,面對濟濟一堂的旁聽者,井上法官在開庭後立刻作出的說明――他稱之為“告喻”――確實相當精悍。

開庭比規定時間晚了三十分鐘,而被擋在門外的媒體人士依然吵吵嚷嚷,不願輕易散去。人們的興奮和激動升高了體育館內的氣溫。

面對旁聽席上的聽眾,井上法官簡單說明了昨天大家與垣內美奈繪見面的情況,乾淨利落地作出解釋:與垣內女士的會面對校內審判相當有意義,會面期間並未出現任何形式的危險,校內審判相關人員都為垣內女士的主動投案而高興。最後,他卸去法官的威嚴,以初三學生的身份,用一句“我們衷心希望森內老師能早日康復”結束了自己的發言。演講結束後,一部分旁聽者給了他熱烈的掌聲。或許是被他的氣勢鎮住了,之後並沒有出現試圖阻礙審議程序的發言者。

接受井上法官的指示,藤野檢察官站起身,將等候在旁聽席第一排座位上的增井望叫到證人席上。

在等候的過程中,增井望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他的緊張儼然轉變成了恐懼。宣誓時,他的聲音很小,還微微發顫。井上法官讓他大聲一點,他反倒將整個身子縮成一團。

今天一早去約好的見面地點――公園接他時,藤野涼子再次當面向他確認:出庭作證真的沒問題嗎?如果不願意,儘管拒絕,不用勉強。你的證言至關重要,可一旦走上證人席,就很難保證不對你今後的生活學習帶來負面影響。你之前一直瞞著父母向校內審判提供幫助,對此我們十分感謝。即使你今天不出庭,只需要提交陳述書作為書面證據就行,我們會同樣感激你……

然而,增井望的意志十分堅定,沒有血色的薄嘴唇繃得緊緊的。他清楚明晰地回應道:“我要出庭作證。我要訴說自己受到的傷害,要讓素不相識的人們仔細傾聽我的申訴。”

這一刻,藤野涼子堅定了決心。

由於昨天辯護方的成功策略,增井望遭遇的搶劫傷害事件已經失去了涼子原先希望的效力。無論增井望遭受的傷害有多嚴重,無論大出俊次一行的行為如何殘暴,將這一過程闡述得越詳細,只能越發加強橋田佑太郎證言的效果。

然而,涼子依然要讓增井望出庭作證,一吐為快。她要讓陪審員們、旁聽者們好好聽一聽,大出俊次、井口充和橋田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