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頌也是不大有力氣自己撐著,寧洋便坐在他旁邊讓他靠著。這時間來醫院掛水的人倒是少,安靜得很,文漠頌一手放著,針刺進青色的血管裡源源不斷的輸入藥水,一手與寧洋緊握住,安心地枕著他的肩膀閉目養神。
寧洋無聊至極,煙癮犯了,醫院又不能抽菸,只能煩躁地用食指划著自己的褲子。他最近抽的很多,平時最多一天兩三根,現在變成五六根了,他想剋制住自己,可是煙癮來了他也沒辦法。
他在他們以前的家住的十天,文漠頌上班的時候他就睡覺,看電視,抽菸,吃飯也沒有規律,總是睡醒了就草草吃一點。
他甚至有一次睡了兩天,文漠頌也只是以為他累了而已,以為他起來過,其實他睡得很沉。他的嗜睡症真的時好時壞,而且處在兩個極端,好的時候很好,壞的時候很壞。
他也很容易做夢,最近不是夢見以前和文漠頌在一起的情景,就是夢見自己處在一片模糊中,周圍迷迷濛濛,看不真切。
寧洋不能抽菸,手裡便把玩著打火機,呆呆地望著前方。一不留神打火機掉在地上,文漠頌又靠在他身上,一時沒辦法把它撿起來,只好無奈地看著地上的打火機。
剛想抬起頭就看到一隻手指修長的手幫他撿起,放在他掌心,說道:“掛個水去小診所好了,跑大醫院費錢。”
寧洋對著張恩浩翻白眼,說道:“沒辦法,畢竟人家是總經理,錢又不是問題,要是我也去小診所。”
張恩浩道:“最近怎麼樣?”
“時好時壞,嗜睡症比上次還嚴重。”
“你是不是又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上次都叫你多運動運動了,沒事做肯定想睡覺。”
“我每天上班上課那麼忙,哪有時間運動。再說了,累都累成那樣了,就權當運動了。”
張恩浩無奈地看著他,寧洋也睜著死魚眼與他對視,一時間兩人相對無言。寧洋舔了舔嘴唇,道:“醫生你去買果汁吧,好渴。”
張恩浩看了一眼整個人靠在他身上的文漠頌,只好走到樓梯邊上的自動販賣機買了兩聽果汁,開啟遞給他。
“好好養著點這種話我已經不想再跟你說了,說了你也不會聽,老是拿自己的身體不當一回事。”張恩浩一手拿著易拉罐,嘆了口氣,說道:“只希望別再發病就好。”
“我知道了,謝謝。”
“說什麼謝啊,你我認識這麼多年。”張恩浩一口氣喝光了果汁,把易拉罐捏扁扔進垃圾桶裡,繼續說道:“你自己能控制住,而且本來就不算太嚴重,只是擔心你的身體會吃不消。”
“你的嗜睡症一直沒好過,反反覆覆的,自己別放鬆,你啊,總是不能堅持到底。”張恩浩說完,有意無意地瞥向昏昏沉沉睡著的文漠頌。
“嗯,不太壞就是了。”
寧洋一口一口地喝著果汁,張恩浩在旁邊坐著,兩人又開始一言不發。
過了片刻,張恩浩接了個電話,站起身說道:“有個預約的病人過來了,我先走了。”
寧洋點頭,和他招手。
吊瓶中的水快掛完了,寧洋輕輕搖醒文漠頌,喊了護士過來拔針頭。文漠頌病的不算嚴重,只是來的猛烈,剛才掛的水已經起了作用,現在人清醒了許多,已經不再昏昏沉沉的了。
寧洋帶著他回到和李子忱住著的小區,從他身上掏出鑰匙開了隔壁的門。文漠頌家看來是有專人過來打掃的,空了十天也沒有落灰,寧洋把他扶到床上,幫他脫了衣服,蓋好被子。
轉身想去幫他煮碗粥,卻被他拉住了左手。文漠頌摩擦著他的手指,慢吞吞地說道:“戒指……”
“戒指……放回去了。”
文漠頌這下清醒了,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我去幫你煮粥。”寧洋用力掙開他的手,文漠頌病得沒有力氣,只能讓他掙脫,看著他走出房間,眼裡充滿了悲傷。
寧洋自己戴上戒指的那一剎那,他幾乎要以為寧洋已經完全接受他了,沒想到這種幸福只維持了十天。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嚐到這滋味的時候,真的苦到無法言喻。
他沒辦法放手,他不甘心放棄,所以只能承受,就當是彌補自己的過錯,也嘗一嘗愛的人不愛自己的滋味。
寧洋幫他煮了粥,倒了水拿了藥。文漠頌推說自己沒有力氣,拿不住碗,寧洋只好一勺一勺地吹涼了喂他。
他不說話,文漠頌也不知道說什麼。一人喂一人吃,很快一碗就下了肚,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