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所願也。”楊朔銘說道,“大總統如能成全楊某發展實業之心願,楊某感激不盡。”
聽到楊朔銘答應得如此痛快,袁世凱很是高興,楊度和梁士詒也在那裡微微含笑,而陳宦的眼中,卻閃過一絲訝異之色,但轉瞬即逝。
“發展實業這一塊兒,我就全交給瀚之了。”袁世凱鄭重其事的說道,“望瀚之不辭勞苦,為李文忠公第二!”
“請大總統放心”楊朔銘正色說道,“自今日起,十年為期,當叫我中華另換一新面目!”
親自送楊朔銘出門之後,心情極佳的袁世凱和楊度等人回到了會客廳,想要和幾位謀臣商量人事安排的問題,卻看到陳宦的臉色有些不對。
“怎麼了,養鈿?”袁世凱笑著問道。
“感覺有些不對。”陳宦搖了搖頭,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世間安有此人。” ;
“把你心裡的想法說出來。”袁世凱一直十分看重陳宦的意見,聽到陳宦這樣說,他立刻問道,“哪些地方不對?”
“他楊瀚之的表現有些不對。”陳宦想了想,還是決定直接說出自己的意見,“他明明知道大總統讓其主管實業,實際上是削了他的兵權,可他不但絲毫不以為意,而且還像是很高興,太不合常理了。”
聽了陳宦的話,楊度微微的點了點頭,但此時的袁世凱在興頭上,並沒有注意到他的這個細微的動作。
“什麼事都要符合人之常情,如果過了這條線,就應該小心了。”陳宦看到袁世凱似乎不太以為然,又說了一句。
“他楊瀚之本來就不算真正的軍人,和段總長、陳次長你們這些正牌軍人不同,他是個半路出家的軍人,現在仗打完了,他將心思轉到了實業上,也是人之常情。”梁士詒說道。
“非也,他在贛西一年多的時間,就練出了一支強軍,表明他在軍事方面的本事,決不再我們這些正牌軍人之下。”陳宦說道,“而且這也說明,他也知道軍權的重要,才會這麼做。而作為統兵一方的大員,最害怕的就是軍權被奪,他竟然能了無介意,視之如同鴻毛飛羽,未免太過了。”
“養鈿說的不錯,是有些不合常理。”袁世凱笑著擺了擺手,說道,“像宋卿(黎元洪)都當了副總統,卻非要兼任鄂督一職,道理是一樣的。但不管他楊瀚之是真心的也好,假裝的也罷,現在的結果是他交出了兵權,留在了北京,我們只需要這樣的結果就夠了。”
聽袁世凱這麼一說,陳宦便不再言語了。
在袁世凱撲滅“二次割命”,就任中華民國大總統之後,黎元洪被選為副總統,併兼任湖北都督,但黎元洪害怕被袁世凱架空,不肯離開湖北,而是在湖北就任副總統(這種事業就在中國才有)。
但袁世凱早就窺破了黎元洪的心思,派段祺瑞到湖北以“磋商要政”為理由,逼迫黎元洪離開了自己的地盤湖北,進了北京。
黎元洪到京之後,被安置在了瀛臺(當年戊戌政變後,光緒皇帝即被慈禧太后囚禁於此,此時黎元洪的心情可想而知),並且和袁世凱結成了兒女親家。
對於這樣的控制手法,現在的袁世凱可以說已經玩得爐火純青了。從剛才的話裡,陳宦已經聽出來了袁世凱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再多說的話,不但會引起袁世凱的反感,也可能真正的得罪了楊朔銘。
對於這位收復青島的智將,他在心裡不知怎麼有一種本能的忌憚。
如果楊朔銘知道了他曾經不止一次的提醒袁世凱提防自己,以這位智將的心機,稍微整出一點事來,就夠他陳宦喝一壺的。
精於處世的他,對於人情交往利益關係的理解,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想到剛才楊朔銘結著奪款的功勞巧妙的誇讚了自己一下,擺明了是賣個好給他,他的心裡又略略放鬆了些。
此時的陳宦已經決定了,自己在幹好本職工作的同時,也應該去和楊朔銘這樣的人多套套關係。
(一百二十三)初會蔡松坡
聽了銀鳳的稟報,楊朔銘和黃韻芝相視一笑。
“是哪一位貴客?”楊朔銘問道。
“是蔡松坡蔡將軍。”銀鳳答道。
聽到銀鳳的回答,黃韻芝明顯的有些出乎意料,她的眼中閃過一絲mihuo,她隨即轉過頭望向楊朔銘,在楊朔銘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神情。
“讓他稍等,我馬上過去。”楊朔銘對銀鳳說道,銀鳳答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我還以為會是梁財神呢。”黃韻芝笑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