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確,堪比當年他和唐九妹賽槍的時候。由於距離過遠,楊朔銘使用的又是新式的9毫米口徑勃朗寧手槍,子彈在擊中對方之後,都嵌在了皮肉當中,並未傷及骨頭,因而三名被他擊中的搶婚者性命無礙。
兩名哈薩克青年將搶奪新娘的人拉了起來,楊朔銘看到的是一張白髮蒼蒼的老頭的臉,不由得有些錯愕,但他很快便從對方那強健的身體上判斷出,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你是誰?”艾利克大聲的問道。
沒有回答,四周則是可怕的寂靜。陌生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楊朔銘身上。
楊朔銘迎上了他的目光,對方的目光十分犀利,兩隻猛禽般銳利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冷峻的光芒。兩個人就這樣無聲的對峙著。一名哈薩克青年有些惱火地伸手將他的白眉白鬚一把扯落,一張年輕英武的面容顯露了出來。
“啊胡達”
楊朔銘的身後,新娘發出了一聲悲切的驚呼,她搶步上前,想要向對方撲去,但看到他的裝束和肩頭的血跡,如同一枚尖刺的鋼針把她刺醒,她記起了自己的身份,理智一下子戰勝了情感,她又急忙站住了。
“你們以前認識?帕裡妲?”艾利克有些驚訝的問道。
新娘看了他一眼,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他是亞爾迪,我被俄國人掠走的時候,是他救的我。”
聽到新娘的話,周圍一下子變得安靜下來。
“帕裡妲你是屬於我的”對方發出了一聲凝結全部生命和渴望的喊叫,這聲音彷彿鐵一樣的沉重,象被窒息、封凍多年的激流撞擊而出,讓在場的人都禁不住為之感動。
“你怎麼現在才?你害得我好苦……”新娘掩面大聲的哭泣起來。
看到妻子那令人心碎的樣子,新郎搶步上前,抱住了她,她伏在他懷裡,不住的用拳頭敲擊著新郎的胸口,她打得很是用力,但新郎的身子卻紋絲不動,他只是用警惕和充滿敵意的目光,注視著受傷的搶婚者。
搶婚者看著新郎,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
“馬兒在野驢闖進來的時候歸槽,不正是時候?”
聽了搶婚者的話,楊朔銘強忍著沒有笑出聲來,他沒看似木訥一根筋的哈薩克人說話竟然也這麼幽默。他看著對方無所顧忌的樣子,不由得暗暗佩服對方的膽氣。
“是你打中我和我的朋友的嗎?”亞爾迪看到楊朔銘手裡精巧的勃朗寧手槍,大聲問道。
楊朔銘點了點頭,藉著月光,仔細地打量起眼前的哈薩克青年來。
可能是長年風吹日曬的關係,面前的年青人臉上顯出不應有的風霜和滄桑,但他還是顯得十分彪悍壯實,他有著一張稜角分明的四方臉,棕紅色突起的顴骨,高聳的鼻樑,粗如馬鬃的濃眉,灰褐色銳勇的眼睛,漂亮的金色捲髮,下頦上帶有幾根稀疏的短髭,他的身上穿著一件滾著金邊的袷袢,腳上是一雙黑亮的馬靴,宛若一個來自宮殿、去向一位美麗的公主求婚的王子。
“你的槍法很好,這一次算我輸給你了。”亞爾迪看著楊朔銘說道,“不過,你沒有打死我,你會後悔的。”
“我打中你的心臟,你的頭,和打中你的肩膀,一樣容易。”楊朔銘笑了笑,說道,“只是我不想打死你,所以沒有打你的要害。”他轉頭看了看亞爾迪兩名受傷的同伴,“所以,他們的傷,也只在肩膀上。”
聽了楊朔銘的話,亞爾迪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訝異之色。
“有機會,我們比試一下。”亞爾迪不服氣的說道,他很快便想起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不由得苦笑著搖了搖頭,“不過,恐怕我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聽到他滿含悽苦的聲音,新娘帕麗妲猛地脫出了新郎的懷抱,來到艾利克的面前,雙膝跪倒,滿臉淚痕的看著他,又回頭望了望亞爾迪,低頭抽泣起來。;
雖然她什麼也沒有說,但艾利克卻明白了兒媳婦的意思,他嘆息了一聲,將新娘扶了起來,點了點頭。
“如果他們不是作惡多端的匪徒,我可以放過他們,如果他們和俄國人有來往,那恐怕不行……”艾利克說著,轉過頭,用詢問的目光望向楊朔銘,楊朔銘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說道:“先給他們治傷吧,等問清楚了之後,再做決定好了。”
聽到楊朔銘的話,亞爾迪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
“沒有故鄉和愛情,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亞爾迪大聲的說道,“我們是來投奔祖國的哪怕就是死,也要死在祖國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