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啊!那很好啊。皇上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讓她回來?”紫墨故作委屈道:“格格真是一刻都離不得她呢!這話我聽著傷心呢。說笑呢,等會兒我去慈寧宮問問看,想來也要等嬤嬤大好了方能回來呢。”
正說到此處,蘇嬤嬤身邊的烏日娜進來傳話:“雅主子,嬤嬤說紅袖姑娘侍候得好想留她在身邊,命奴婢過來侍候主子。”悠然沉默片刻說:“嬤嬤喜愛紅袖留下便是了。我這裡人手已足夠,你還是回去吧。”紫晶進來補充道:“烏日娜姐姐是嬤嬤身邊得力的人兒,侍候好嬤嬤,就當替咱們格格盡了孝心。紫晶在此先謝過姐姐。”
烏日娜屈了屈膝行過禮回了。蘇茉爾聽得這番話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了。紅袖再過些時候就放出宮去吧。”
悠然拿了大衣裳披了站在窗前看雪。紫晶暗自嘆息一聲,柔聲說:“格格,這雪還得下好些天呢,您身子剛好,還是別站在視窗吹風罷!這雪晚些時候看也一樣的。”悠然定定看著她,眼底幽深難測。紫晶被她這樣瞧著,不知為何心裡覺得不安,勉強笑問:“格格,怎麼啦?奴婢說錯什麼了嗎?”悠然忽然轉過眼神望向窗外,低低地說:“你們沒有錯。都是為我好,我知道的。我會平安喜樂,我答應過的。”紫晶見她眼神寂然冷清,語聲輕淺斷續,只覺胸中有一塊大石沉沉地壓著。連忙轉了話題澀笑說:“我幫格格梳髮吧,等會兒皇上就下朝了。”
悠然任她牽著手坐在梳妝檯前,很快就梳好了發。烏恩笑嘻嘻跑進來說:“格格,早膳準備好了,昨天格格一天沒進食,一定餓壞了吧!”悠然搖搖頭:“沒胃口,收了吧。”烏恩大驚:“都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怎麼會沒胃口?格格怎麼啦?還不舒服嗎?我這就去找那個太醫!什麼御醫嘛!小小風寒都治不好,還不如咱們的蒙古大夫呢!”說完就往外跑。悠然嘆了口氣說:“烏恩別去!他是陳太醫的弟子,醫術見識都是好的。我只是睡得太久,一時之間吃不下而已,沒有什麼要緊的。”
烏恩點點頭:“哦!那我先把早膳拿去溫著,格格等會兒想用了再拿上來。”走了兩步又疑惑問道:“咦?格格怎麼知道他是陳太醫的弟子?”悠然一愣,苦笑說:“偏你這麼問題。我自然知道,你也不許再提。”烏恩也不放在心上,蹦蹦跳跳走了。
晌午過後,悠然又有些發熱,紫墨急忙命人去請太醫。服了一劑藥之後又淺淺睡去。皇帝得了信兒趕過來,看見她雪白的臉,唇色淡得幾乎看不見,心裡又是憐惜又是心痛又是惱火,不是是惱自己還是惱別人。走到外間怒聲問:“這又是怎麼回事?怎麼又著了涼?要不要朕重新換人來侍候?”紫墨正要答話,只聽到裡間輕輕的嘆息聲。皇帝急步走過去坐在床前伏身用額頭貼貼她的臉,說:“你醒了?很難受是不是?要不要喝水?”悠然看著他清峻的臉龐,銳利的眉目此刻只餘下擔憂和愛戀。忍不住伸出手撫上他緊皺的眉心,微笑道:“你不要擔心。”
皇帝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然後重又塞進被中,柔聲說:“怎會不擔心?你本來身子就不好,如今又,又”眼裡痛惜黯淡,“病情又反覆,我真是心痛至極。”悠然在被中的手反握住他,與之十指相扣,說:“你不要心痛。我很好。你,別怪任何人。”看帝看著她清亮的眼睛,心中更是酸楚,忍不住深深吻上去,感受她微微的氣息,在她的頰邊低低輕喚:“悠然,悠然,悠然——我,對你不住。”細碎的言語氣息似一張綿綿的網將悠然籠住,他的心痛後悔矛盾交織是那樣的清晰,直觸心底。
悠然在他的唇角親親,深深看著他,緩聲說:“皇上,你,沒有對我不住。我,也不會怪任何人。每個人,都要承載自己的責任,不論他的身份是販夫走卒,還是君主王候。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這個道理我一直都明白的。可是,在此之後,我可否求得,玄燁是悠然的玄燁呢?可是,這樣也是不可以的;對嗎?所以,只請求:只在這聽風閣裡,只在這裡,玄燁是我一人玄燁,可以嗎?”
皇帝默默將她擁入懷中,用力抱緊她,只願將她融在懷裡,變成自已心口上的硃砂痣。悲愴之意漸漸消去,心中歡喜難言,愧意卻更甚。只是抱著她耳鬢廝磨,不能言語。過了一會兒,悠然靠著他已有些睡意。皇帝輕輕脫了外衣輕巧地躺在她身邊,小心攬著她含笑睡去。
斜陽透過窗簾映著雪光悄悄照了進來。兩人直睡到晚膳時分方醒轉。李德全來侍候皇帝穿衣,紫墨待要進來卻被皇帝揮手退了。他拿了床邊的錦袍先放在火籠上暖著,然後一手圍著被一手笨拙的往她身上套衣裳。悠然含笑看著任他擺弄。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