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疑的匿名信,就讓大出他們備受指責,是絕對不允許的。就算他們平時放蕩不羈,那樣做也有失公正。”
“謝謝!”津崎校長說。
年級主任仍顯得十分慌張。她把手按在嘴上,手指在顫抖:“報警……難道不應該討論完對策後再去報警嗎?這件事應該由我們全權處理。”
藤野剛就是擔心這一點,才先發制人的。
討論、討論。如果校方經過討論得出暫時觀望的結論,又該如何是好?柏木卓也是自殺的,舉報信僅僅是個惡作劇。得出這種結論的可能性很大。無論校方是否追究寄信人是誰,都會銷燬信件,湮滅證據。這番話雖然難聽,可事實就是如此。藤野剛並不想直言不諱。
“很遺憾,我不能認同。”
“可是……”
“高木老師,請允許我解釋。我並不是因為信中寫到‘請通知警察’才決定報警。我不會完全按照信的內容去做,也會尊重學校的自治權,但是,我是一名警察。無論真偽,只要出現殺人現場的目擊證言,我就不能不聞不問。”
“可證言的內容是真是假都不清楚。”
“正因為不清楚,才需要慎重地調查。更何況,請恕我直言,就此事的性質而言,已經超出了教師的能力範圍。”
“恐怕,”津崎校長小聲說了一句,隨即拿起寄給他的那封舉報信,又用較大的聲音說了句“恐怕”,才繼續說道,“之所以要寄信給藤野涼子,就因為寫信人已經料到了這一步。且不論內容的真偽和寫信的意圖,此人恐怕已經預計到,僅僅寫信給學校無法達成自己的目的。真聰明啊。”
藤野剛有些吃驚。校長很誠實,因為說出這番話,等於主動承認校方有銷燬舉報信的可能。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直接寄信給城東警察署呢?”高木老師並不是在反駁藤野剛,而是在反駁津崎校長,“那樣不是更有效嗎?”
“說不定已經寄到了,就現在。”藤野剛斷然道,“這也是我想確認的。”
“如果他們也收到了,應該早就跟我們聯絡了。”
“寄到警察那兒的匿名怪信很多,說不定還沒拆封。即使已經拆封,城東警察署也可能在為如何處理而犯愁。”
“所以,”高木老師強調道,“如果提出此事由我們來處理,他們也會聽從我們的意見的。”
“舉報人預想到這封信會被我看到,才特地寄給我女兒的。這說明,此人擔心只寄給其中任何一方,都會不起作用。可以這樣考慮吧?”
其實,藤野剛就是為了表明這一點才來拜訪校長的。學校收到舉報信的情況,對他而言只是個偶然。並且,按照他的心願,最好是跟校長單獨交談。
“可不管怎麼說,沒必要對這樣的信件小題大作吧。不就是一場惡作劇嗎?完全可以置之不理。我可不想將已經過去的事情重新翻出來,讓學生們擔驚受怕。”
高木老師絕不妥協。對這位認真謹慎、經驗豐富的教師,藤野剛絕沒有蔑視的意思。可是就眼下而言,他不得不懷疑:高木老師是在自欺欺人。讓學生們擔驚受怕並非重點。肯定還有更重要的理由,令她如此狼狽不堪。
那就是學校的面子和聲譽。將要面臨中考的初三學生,無疑也是她憂慮的物件。
學校裡有學生自殺本就夠麻煩了,若是一起兇殺案,對學校的傷害更是無法估量。進一步說,如果是學生殺死學生,哪怕僅僅是個謠言,對學校聲譽所造成的影響根本難以估量。
但正因如此,才不能用置之不理來自我麻痺。
“我覺得必須儘快地、悄悄地找出這名舉報人。”藤野剛說,“不只是為了確認舉報內容的真偽,也不是為了批評和斥責。正如校長先生剛才所說的那樣,寫舉報信的人十分聰明。”
情急之中,他差點將“人”說成了“學生”。
“如果發現校方沒有反應,不去報警,就很可能會採取下一步行動。恐怕到時候,校方就很難控制局勢了。”
“下一步行動?”津崎校長問道。
藤野剛覺得,校長雖然嘴上這麼問,心裡肯定知道自己會怎麼回答:“將問題面向外界,捅給媒體。只要一封信、一個電話,媒體就會蜂擁而至。如果學校銷燬了最初的舉報信,早晚會一併受到追究。為了避免這樣的被動,就必須儘快找出那位舉報者。”
年級主任不吭聲了。她的嘴角在抽搐。津崎校長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手裡捏著的舉報信。
“眼下,舉報人至少還對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