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人的意願,並非免職。”
教育雜誌的女記者提問:“這次的風波,有可能給面臨升學考試的學生帶來負面影響嗎?”
“您所謂的‘負面影響’是指……”
“例如,有傳言說,多所私立高中名校將不接受城東三中的畢業生。”
“只是傳言吧?不是那些學校相關者的發言吧?”
女記者怯生生地回答:“嗯,是的。”
代理校長岡野嚴肅地掃視在場的記者:“我們希望透過諸位的正確報道,抹去目前的事態會影響本校畢業生升學的擔憂――事實絕非如此。沒有任何一所高中明確作出過不接受本校畢業生的表態。”
後排有記者舉手提問:“是否會召開與今天的記者會類似的家長會?”
“我們會將今天的報告及問答內容以書面的形式分發給家長。”
因為開家長會容易節外生枝。
“城東第三中學的全體教職員工都認為,目前最重要的是團結一致,儘快恢復正常的教學秩序,創造出讓學生們安心學習的良好環境。”記者會在代理校長岡野的宣言中結束了。
這就是處理的結果嗎?
讓津崎一個人背上所有的黑鍋,森內惠美子也一走了之。反正無論如何悲憤,柏木卓也和淺井松子也不會復活。而其他學生有他們各自的未來,畢業生還面臨升學考試,不能一直陷在事件的泥潭裡。
傳言不過七十五天(注:日本的一句諺語,有“風言不長久”之意。)。
唯有等待事態自然平息,流言消逝。在目前的狀況下,岡野採取的方針並沒有錯。
可那個茂木悅男怎麼了?可以想象他不現身的種種理由,無論好還是壞。可他總不會一聲不吭地就此作罷吧?佐佐木禮子心頭的陰霾無法驅散。
?
其實對城東三中的學生們來說,傳言散盡根本用不上七十五天。
代理校長岡野召開那場記者會,在學生們眼裡就是個儀式。而儀式起到的鎮靜效果竟超過了主辦者的預期。即使真相仍不明晰,大家也沒興趣再去議論了。連藤野涼子也是如此。
作為傳言焦點的大出俊次和井口充依然沒來上學,也不見三宅樹理的身影。學生們不知道老師會如何處理這些人,也不想知道。
他們本就是不受歡迎的另類。學校裡甚至出現這樣一種氛圍:柏木卓也去世後的一連串事件弄得大家很不好受,可時過境遷,由於幾個“令人討厭的傢伙”因此離開了學校,反倒清淨爽快得很。
例外的是同為討厭鬼的橋田佑太郎,一直堅持上學的他原本就很沉默,也從不主動尋釁滋事。他竟然乖乖迴歸正常的學校生活,並完全融入其中,還加入了籃球社,幾乎每天都參加訓練。
橋田的本質並不壞,只是走錯了路。涼子的朋友中就有人為他的轉變感到高興。
然而,在這種如釋重負的氛圍下,仍有沉重的東西壓在人們心頭。那就是對淺井松子的悼念。事到如今才幡然醒悟的學生估計為數不少。松子本就討人喜歡。
尤其是音樂社的夥伴們,更是沉浸在痛失好友的悲傷中難以自拔。太沒天理,太殘忍了,無論怎麼勸解,都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因此有關三宅樹理的傳言在音樂社深深紮下了根,並不時激烈爆發。這些傳言都嚴酷得近乎懲罰,甚至有三年級的成員想要衝進教師辦公室與老師們交涉,或是去城東警察署舉報。他們認為老師們知道事情的真相。
這讓代理校長岡野大為頭疼。松子的交通事故有目擊者。有人正巧路過現場,看到事故的過程,並報告警方。在一連串事件中,唯有這一起擁有明確的旁觀者證言,照理可以直接和學校撇清關係。可是,若要以此作為松子並非他殺的證據,音樂社的成員就會說,問題的重點不在於此,而是對淺井寫舉報信的懷疑根本是空穴來風!難道說,因為死人不會開口,就可以這樣不了了之了?
據說,安慰這些憤憤不平的音樂社成員,為他們解開心結的不是別人,竟是淺井夫婦。
音樂社的成員經常去淺井家為淺井松子上香。淺井夫婦發現這些痛失夥伴的學生與痛失愛女的自己一樣,一直忍受著悲痛的煎熬。
於是,淺井夫婦也開始上心了。
松子是心地善良的孩子。她怎會希望和她一樣喜歡音樂、熱衷社團活動的夥伴一直深陷於自己的死帶來的悲痛中?
淺井夫婦找機會對他們說,松子生前非常喜歡大家,也一定希望大家能夠生活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