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這個世界來之後,馮嘯辰並沒有到過金南,雖然前一世的他知道金南是一個商業氣氛極強的地區,但當下的金南是什麼樣子,他卻完全沒有感覺。
從會安出來,馮嘯辰坐上了長途汽車,前往金南。其實阮福根還提出了要去找一輛小車直接送馮嘯辰去金南,但被馮嘯辰婉拒了。他覺得自己還年輕,坐坐長途車也無妨,用不著麻煩阮福根了。
馮嘯辰坐的長途車是從建陸開往金南的。馮嘯辰上車的時候,就被嚇了一跳,只見車上擠得滿滿當當的,全是各種各樣的麻袋、紙箱等等,乘客倒反而像是附屬品,只能在這些貨物的夾縫裡找一個空隙待著。馮嘯辰在乘務員的幫助下,找到了一個坐的地方,那是在兩邊座位中間的過道上,屁股底下是三個碼在一起的紙箱。因為紙箱本身堆得比較高,馮嘯辰坐在上面,必須要弓著一點腰,才能避免腦袋磕到車頂棚上。
“這不會坐壞吧?”馮嘯辰一邊小心翼翼地坐下,一邊擔心地對乘務員問道。
“坐不壞,這都是鐵器。”旁邊一個漢子回答道。他倒是坐在座位上的,但屁股下面也墊了箱子,手裡還抱著一個碩大的旅行包,把臉都擋上了。馮嘯辰剛才差點都沒認出這還有一個大活人。
“這車上怎麼這麼多東西?”馮嘯辰詫異地問道。
那漢子笑道:“老弟,第一次去金南吧?我們金南的貨,都是這樣運過去的,等你採購完東西回來的時候,也得這麼出來。”
“什麼意思?”馮嘯辰更納悶了,“還有,你怎麼就認定我是去金南做採購的?”
“不做採購,你去金南幹什麼?”那漢子不解地問道。
馮嘯辰道:“我就不能去探親訪友嗎?我有個朋友在金南,我去看看他去。”
“哦,原來是這樣。”漢子這才恍然。
車開動起來了,歪歪扭扭地出了汽車站,駛向通往金南的公路。因為嚴重超載,車子的速度提不起來,駕駛員拼命地踩著油門,讓引擎發出一陣陣令人心悸的喘息聲。車子裡坐著的四五十號乘客絕大多數都是男人,車子一上路,大家便紛紛掏出香菸來抽,同時大聲地用海東方言聊著天,馮嘯辰只覺得眼前一片煙霧,耳畔則是嘔啞嘲哳的鄉音,也不知道他們在談些什麼。
道路坑坑窪窪,汽車像是一葉在波濤中翻湧的小舟,起伏不定,馮嘯辰的腦門不時與車頂來一次熱烈的親密接觸,每一次碰撞都讓他有一種智商快速流失的擔憂。這樣撞下去,等他抵達金南的時候,估計該成個傻瓜了吧。
“老哥,你們幹嘛大包小包地往回拉東西啊,這都是些什麼貨物?”
反正也是坐著無聊,馮嘯辰便與鄰座那位漢子搭訕開了。
“你既然有朋友在金南,不知道金南是怎麼回事嗎?”那漢子問道,“你朋友是幹嘛的?”
“他是開店的,賣軸承,在你們金南還有點小名氣吧。”馮嘯辰道。
“賣軸承的?誰啊?”漢子問道,“說不定我還認識呢。”
馮嘯辰反問道:“金南賣軸承的人很多嗎?”
漢子笑道:“當然多,起碼有四五十家店吧。你看坐在前面那個癩痢頭沒有,他家就是賣軸承的。這不,他這次辦的幾箱貨,都是從建陸的海東軸承廠進的。”
“那你呢,是賣什麼的?”馮嘯辰好奇地問道。
“呶,就是你屁股底下坐的,工廠裡用的連線件。”漢子說道,他又指了指周圍的人,繼續說道,“現在我們金南是全國聞名的標準件集散地,全國各省都有跑到我們金南來採購標準件的。不過,具體賣哪種東西,又有分工。像我賣連線件,我就是在松強縣,齒輪是在平濟縣,螺栓是在象河縣,你那個朋友賣軸承,肯定是在石陽縣吧?”
“沒錯,的確是在石陽縣。”馮嘯辰笑道,“他做得比較早,當初就是在石陽起家的。為了賣軸承的事情,他去年這個時候還差點被政府給抓了。”
“你說的不會是姚總吧?”漢子臉有肅穆之色,向馮嘯辰問道。
馮嘯辰道:“他叫姚偉強,你說的姚總,是指他嗎?”
“哎呀,你竟然是姚總的朋友!”漢子臉上的表情立馬就變得燦爛多彩了,他鬆開抱著旅行袋的手,在兜裡摸索出一包大前門香菸來,不容分說就要給馮嘯辰敬菸,嘴裡還說著失敬、眼拙之類道歉的話。
馮嘯辰讓他給弄糊塗了,好不容易謝絕了對方的好意之後,馮嘯辰問道:“怎麼,老哥,老姚在你們金南很有名嗎?”
“怎麼沒有名!”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