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主任,這是我們領導。”
陳抒涵把馮嘯辰帶到何春梅的面前,向她介紹道。
“你們領導?”何春梅抬頭看了一眼馮嘯辰,又揉了揉眼睛,仔細端詳了一番,臉色便變得很難看了,她瞪著陳抒涵訓道:“小陳,你搞什麼名堂,我建議你不要租這幢樓,是為你好。你只是一個個體戶,租上千平米的樓,你想做什麼?想搞資本主義嗎?現在國家的政策的確是鼓勵一部分年輕人自謀職業,但並沒有鼓勵你們搞資本主義。你怎麼就不理解我的一片苦心呢!”
“何主任,你跑題了吧?”馮嘯辰笑呵呵地提醒道。
“你是小陳的弟弟還是什麼親戚?你們要冒充領導,也該找個年齡大一點的來吧,找個小青年,像領導的樣子嗎?”何春梅沒好氣地說道。
馮嘯辰在兜裡摸索了一下,然後上前一步,把一個紅本子放到何春梅的桌上,說道:“何主任,您先看看這個,然後我們再談,好嗎?”
“工作證?”何春梅拿過那個小紅本,看了看封皮,“林北重型機械廠……這家廠子我知道啊,你是在這工作的?”
“您翻開看看,裡面有我的照片。”馮嘯辰依然笑著說道。
何春梅漫不經心地翻開工作證,看了看照片,的確是馮嘯辰,上面還蓋著鋼印,這是沒法造假的。她點了點頭,繼續看裡面的文字,邊看邊唸叨著:“原來你是在外地工作的,……嗯,馮嘯辰,這個名字倒是起得挺好的,你父母一定很有文化。科室,生產處,職務,副處長……,什麼,你是副處長!”
她的聲音一下子就高亢起來,顯然是被嚇得不輕。林北重機是國家重點企業,隔三岔五也是能夠上上報紙的。何春梅作為一位街辦幹部,對報紙內容的熟悉程度遠勝於對自己老公的熟悉程度,她豈能不知道林北重機是一傢什麼樣的單位。
最初看到馮嘯辰的工作證,她充其量是對馮嘯辰沒了惡感,畢竟能夠在一家國營大廠工作的人,與陳抒涵這種個體戶是大不相同的,屬於一個值得尊重的階層。但看到馮嘯辰的職務居然是副處長,她可就淡定不能了,副處長,這就是中層幹部了,林北重機是什麼級別來著,一個副處長,相當於……
“你這麼年輕,就是副科級幹部了?”何春梅不敢相信地問道。
“我們廠是正廳級……”馮嘯辰淡淡地回答道。
“啊?那你豈不是……副處級!”何春梅真的被嚇住了,這完全不科學啊!
其實,何春梅一直都知道林北重機是一家大企業,比照新嶺市的大型企業來說,或許應當是正廳或者副廳的級別,那麼一個副處長自然就是副處級了。可想到馮嘯辰如此年輕,她怎麼也不敢相信他會有這麼高的級別,所以下意識地把林北重機的級別下調了一點,然後分析馮嘯辰應當是一個副科級幹部。
即便是這樣算,馮嘯辰這個副科級也未免太年輕了。楊橋街辦隸屬於新嶺市東湖區,何春梅這個街辦主任的級別才是正科級,她當年提拔為副科級的時候已經是二十七八歲了,在整個東湖區的副科級幹部中都算是年輕的。現在街辦的一干副主任,年紀大的有五十多歲,最年輕的也是三十六七,馮嘯辰才20歲的年齡,能夠有副科級別已經是逆天了。
在一般的正處級單位裡,只有生產科、財務科之類的機構,不會叫作生產處或者財務處。但這也不是硬性規定,有些單位喜歡在內部瞎起命名,非要把科叫成處,也是有的,這一點何春梅並不覺得奇怪。
可誰曾想,馮嘯辰居然告訴她說林北重機的確是正廳級企業,那麼他這個副處長就是實打實的副處級了,比何春梅還要高上半級,這怎麼可能呢?
何春梅下意識地又看了看工作證的封皮,然後仔細辯認了一下鋼印。應當是沒錯的,前些年聽說過有人用蘿蔔私刻公章的事情,但鋼印這東西好像製作工藝比較複雜,不是隨便哪個私人就能夠刻出來的。一些重要的證件上所以使用鋼印,也就是因為難以造假。
“馮……馮處長,你,你請坐。”
一向從不知怯場為何事的何春梅突然變得結巴了,她站起身來,招呼著馮嘯辰和陳抒涵在辦公室的木製沙發上坐下,又叫來一名工作人員給他們二人倒上茶水,然後才拖過一把椅子,坐在馮嘯辰二人的對面,小心翼翼地問道:“馮處長,小陳前兩天說要租樓,莫非是幫你們林北重型機械廠租?”
“不是,是咱們南江省的一家企業,要在新嶺建一個辦事處,委託陳姐負責。陳姐前兩天沒說明白,我是專程送介紹信過來的。”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