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過越往南走,盜賊兵勇越多,這襄樊一地估計還算好的,再往東南,官軍團勇又同盜賊何異?殺人放火,姦淫擄掠,回頭就虛報軍功,卻是還不如幾枝軍紀嚴明的髮匪。
儘管這一帶尚算安定,但想來官軍下鄉打打秋風勒索些財物在所難免,那姓周的鄉紳見到官兵到,又如何敢不誠惶誠恐的招待,又如何敢收銀子?
巴克什接過馬大勇手裡的小公雞,笑道:“主子,小雞仔肥嫩肥嫩的,主子今天有口福,烤了吃?”
葉昭微微點頭,琢磨了一下,對馬大勇道:“晚點多去幾個人把饅頭燉菜取來吃,就不要去人家村子叨擾了,銀子一定要留。對,你現在去,他家若有豬肉,叫菜裡多放幾片,告訴他,少不了他的銀子。”事情雖小,也沒幾兩銀子,更不會有人知道自己這隊騎兵是什麼番號,對方大戶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人,但很多事以小見大,見微知著。自己這個主官任何時候都要以身作則,不能因為處在亂世,就養出一幫匪兵。
說起來今世豬肉委實是奢侈品,就說京城普通人家,亦或尋常八旗子弟,三口之家的話,一個月能對付個斤把的就算不錯了,畢竟一斤肉要五六錢銀子。
當兵的能時常吃上肉,就是最好的賞賜。
馬大勇喳了一聲,領命而去。
……
火堆上,焦黃的烤雞散發出濃郁的香氣,巴克什正細心的撒鹽,鹽巴自然也是從周村大戶處化緣而來。
葉昭清秀的臉龐在跳動的火光下一臉若有所思,他正在琢磨德斌呢,自己到底還是帶他出來了,請旨令其幫辦軍務,親王現在乃宗人府左宗正,自然沒有異議,兩宮太后隨即也準了。實則這個幫辦軍務,無權無職,對於七弟弟來說,就是個噓頭,自己帶他出來,希望他能歷練歷練,慢慢將煙癮戒掉。
不過現在他身上肯定要帶了福壽膏,等到廣州,再想辦法就是,行軍路上他若沒了鴉片,犯起病來,怕有性命之憂。
七弟妹?葉昭就不由得搖搖頭,等安定下來,七弟弟接她也好,不接她也好,都是兩口子的事,不過七弟弟愛極了她,怕是捨不得她,只希望她以後能恪守婦道,對七弟弟好一些。
豪門大戶,爬灰偷人亂七八糟的事不少,老七若不追究,別人自也不好說什麼。
葉昭又想起了莎娃,在密雲的時候,就想著人送她去上海,但現今中英法處於戰爭狀態,上海租界不是十分安寧,也只有令她隨大軍南下,有李嫂在她身邊,倒也無礙。軍營藏嬌,一來大清將領習以為常;二來莎娃的身份乃是戰俘,又自不同。
其實李嫂應該叫李佳氏才對,乃是漢軍旗人,丈夫壯年病故,她卻是二十出頭就守寡,守節二十幾年,委實是一位極為令人佩服的女子。而以她的倫理道德觀念,自然是看莎娃不順眼,整日和莎娃鬧彆扭那是免不了的,可磕磕碰碰的也算兩人旅途中的趣事吧,若不然該多沒意思?
葉昭不無好笑的想著。
吃過雞肉,葉昭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著柳樹睡著的。只知道朦朦朧朧的,巴克什搖著扇子在給自己驅趕蚊蟲。
突然,遠方似乎傳來幾聲慘叫聲,夜深人靜,劃破夜幕的慘叫令人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葉昭猛地睜開眼睛。
親軍們立時紛紛上馬,有幾騎在蘇納吩咐下向慘叫聲傳來的村莊疾馳而去。
那黑漆漆的村落好像突然沸騰了,喊聲震天,慘叫聲不絕,漸漸有火光亮起,有房屋被人點了火。
葉昭也上了馬,靜靜眺望遠方的這處村落。
大概盞茶時間,前去打探的幾名親衛快馬奔回,滾落在葉昭馬前打千報:“大帥!暴民襲掠莊子!正在殺人放火!”
巴克什隨即轉身對葉昭道:“主子,我們這就啟程吧,繞道而行。”畢竟護旗衛不是用來和暴民開戰的,要以葉昭的安全為第一要務。
“有多少暴民?”葉昭微微蹙眉。
“大概不過百人。”親衛回道。
葉昭略一沉吟,“去驅散他們,你們都去。”雖說亂世人命如草芥,但能救幾條性命,終究不能袖手旁觀。
“喳!”
巴克什領著幾名親衛守在葉昭身邊,其餘百十騎則在蘇納帶領下如利箭般插向此時火光已經染紅半邊天的村落。
而頓飯工夫後,月光之下,卻見黃土道上影影綽綽跑來了一群人,哀叫聲,喝罵聲,亂作一團。
馬大勇就守在葉昭身邊,此刻急忙策馬迎上去,大聲喊:“來人止步!若不然格殺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