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驀地回神,驚愕地領悟他正在和他眾多女友之一講電話。
“呵呵,你猜得沒錯,就是個女人,我們現在就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嘍。”他竟然還膽大地對女友開玩笑。
顯然他那個親親女友狠狠把他痛罵了一頓,他又是縮頭,又是掏耳朵,擺出無可奈何的姿態。
她白他一眼。
對方又看不見,他裝什麼可憐?白痴!神經病!她沒好氣地在心底咒罵。
過了好一會兒,約莫是對方罵得累了,停下來喘口氣,他這才好整以暇地開口:“唉,你別生氣嘛,親愛的,只不過是隔壁鄰居,我們這一區停電了,所以她才到我家來借光。放心吧,我跟你保證她不是我的型,我不會亂來的……好好,不生氣了哦?來,親一個。”啵地一聲。“拜拜!”
安撫完畢,結束通話。
她鄙夷地瞪著他志得意滿的神情,胃部翻攪,想吐。
“講完電話了?”她冷聲問。
“講完了。”他笑著回答。
“她是你另一個女朋友?”
“嗯哼。”
“人家要來看你,你幹麼不讓她來?”
“小姐,現在十點多了,我明天一早還要開會,你還要我去應付一個慾求不滿的女人?你有沒有同情心啊?”
同情心?對他這種腳踏N條船的男人?
“我不替天行道已經算是客氣了。”她喃喃。
“你說什麼?”他沒聽清。
“我說打擾你了真不好意思,我要回家了!”一字一句自齒縫間逼落。
“嗄?你這就走了?”
“晚安!花花大少。”繼續用你那滿嘴甜言蜜語周旋於眾家美女之間吧!恕我不奉陪。
汪藍長髮一甩,酷酷地轉身就走。
“哪,你要不要聽我彈琴?”
好吧,她承認自己很沒用。
明明應該擺擺手,瀟灑地離開這男人屋裡,讓他清楚明白地感覺到她對他的無限唾棄,結果他只是淡淡一句問話,便輕易讓她忘了何謂女性尊嚴。
只因為,他要彈琴給她聽。
“你聽聽這一段。”他端坐在琴前,長長的十指優雅地滑過黑白鍵盤,一串略微感傷的旋律流洩。
她怔然站在一旁。這些日子來,她一直是躲在自家院落,偷聽隔壁屋裡傳來的琴聲,這還是第一次,她能當面看他彈琴,清清楚楚地聽見每一個美妙音符。
這清澈的、哀傷的、意味深刻的琴音啊!她覺得……好感動。
“好聽嗎?”半晌,他見她遲遲不表示意見,抬頭問。
她這才猛然回神。“啊,還不錯。”
“只是還不錯而已嗎?”他蹙眉,似乎不是很滿意她的評論。“那這樣如何?”他又彈了一次,這回,稍微更動了幾個音符與節拍。
她怔忡地聽著。
“怎樣?”他又問。
“啊,也不錯。”
“還是不錯?”劍眉一揚。“究竟哪一個比較好?”
她偏頭,認真地想了想。“我覺得差不多。”都很好聽,牽動她心絃。
“差不多?”黎明淳定定望她,湛眸深不見底。
她頓時心悸。“你……幹麼這樣看我?”
“我在想,我是不是問錯人了。”
“嗄?”
“我該不會問到個音痴了吧?”他誇張地嘆息,眉宇揪攏,擺出無限苦惱的模樣。
音痴?她?
汪藍憤然。她承認自己不是個音樂天才,但也絕不到音痴的地步,事實上,她的藝術監賞力還曾受到中學時代老師的讚揚。
“我才不是音痴!”她反駁。“這兩段音樂都很好聽,前面一個聽起來比較感傷,後面那個稍微慵懶些,有點藍調風味,我覺得都不錯啊。”
“原來你聽得懂?”他訝然,眼眸像找到知音一般閃閃發亮。“太好了!那我以後作曲不用千里迢迢跑去問別人意見了,先找你來試聽就行了。”
“作曲?”她眨眼。“你是作曲家?”
“嗯哼。”
她不相信。“哪方面的曲子?”
“流行歌,廣告配樂,電玩、電視、電影配樂,只要有趣的工作我都接。”他燦然微笑。“我這人很隨和,不挑的。”
“……看得出來。”
“咦?看你的表情似乎很不以為然?你不認為我是個隨和又大方的男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