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百官殷殷期待的蕭帝此刻焦急地在蘇妃所居住的傾顏殿來回踱步,昨晚蘇冉煙便稍感不適,喝一碗藥便早早歇息了,誰知今日一早醒來卻病情加重,現下蘇妃已經渾身發燙,蘇妃更是虛弱無力,看著蕭帝眼裡,可是疼在心上,讓他怎能不心急呢?
徐懷遠已經在殿外喊了半日,希望蕭帝別誤了上朝的時辰,可如今一個時辰過去了,蕭帝遲遲不肯上朝,看來蘇妃病的不輕,徐懷遠也只得作罷,直到蘇維信親自過來詢問才知蘇妃病重,蘇維信也只得回了前堂。跟裴蘊商量著先行處理朝政。
“華太醫,貴妃到底得了什麼病?”蕭帝終於忍不住了,瞧著坐在一側安安靜靜給蘇妃把脈的華太醫道。
華太醫見聖上垂詢,只得連忙起身,拱手回道:“回陛下,娘娘得了風寒,病勢來得兇險,如今正是風寒的多發時節,恐怕短時期內,難以藥到病除!”華太醫毫不忌諱。直言相呈。他能身居太醫院之首。靠的不是阿諛奉承,除了他的精湛的醫術外,還有坦蕩的胸懷和磊落的作風。
蕭帝聞言更是急上心頭,“馬上就要過年了。貴妃病著可如何是好?”
華太醫也明白這個關節。他頓了頓首。沉思了一瞬後,抬眉道:“陛下可宣江醫女進宮,看她是否有法子能讓娘娘快點好起來。”
蕭帝立即眼睛一亮。“是呀,朕都忘了她了,”蕭帝想起江梅能在數日內救蕭墨琤的命,便一定能設法讓蘇妃在年前好起來。於是立即讓身邊的內侍去傳旨。
一想著蘇妃的病有希望了,蕭帝心中也豁然開朗了,放下心來後,他便想起了今日還未去上朝。他見時辰已過,便著人讓幾位重臣前往太極東殿等候,他即刻便去過問朝事。
等蕭帝踏入太極東殿時,裴蘊、蘇維信、謝薈和王詡之以及齊修齡都已經在殿內候著。
因灶祭那一日吹多了涼風,謝薈便病倒了,昨日告假未來上朝,今日之所以強撐著身子進宮,想必也是聽聞了昨夜發生在蘇府的那件事。
幾人見著蕭帝后,立即向蕭帝行禮,蕭帝疲憊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免禮,徐懷遠扶著他慢慢坐下,蕭帝愁了一眼謝薈道:“謝愛卿身子不佳,便在家休息吧,不必強撐著。”因蘇妃的緣故,蕭帝對於生病的人也多了幾分同理心。
“多謝陛下,今日朝堂有些事情,臣不得不來處理!”謝薈聲音有絲沙啞道,他強忍住胸口的不適,輕輕掩面小咳了幾聲。
蕭帝點了點頭,現在年關時節,確實是最忙碌的時候,何況上次蕭墨珩所提的事情還需他和裴蘊處理呢。
蘇維信朝裴蘊等人掃了一眼,見他們均神清氣定,於是踏出一步,朝著蕭帝拱手道:“陛下,臣有一事奏報!”
蕭帝心裡還惦記著蘇妃的病情,根本沒在意蘇維信有些沉重的臉色,隨口道:“愛卿說吧!”說罷,接過徐懷遠遞過來的茶杯。
蘇維信低著頭,吞了一口氣,說道:“陛下,宣陵長公主的女兒還活著!”
蕭帝聽到“宣陵”兩個字,胸口一滯,一個沒忍住,將剛剛入口的茶噴了出來。徐懷遠見狀立即拿起手帕給蕭帝擦擦前胸。
蕭帝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胸口被堵住了般,聲音微弱地問道:“你說什麼?”
裴蘊等人倒是早料到了蕭帝的反應,今日一早朝堂上不少大臣便竊竊私語,紛紛細聲談論昨晚在蘇家賀壽的事。
“雲凌波和宣陵公主的小女兒雲玥瑤還活著!”蘇維信又重複了一遍。
蕭帝終於聽清楚了,只是目光漸漸渙散起來,眼眸也模糊了,蕭定蓮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個痛,當年被大臣逼迫不得不賜死她全家,還累及他一個妃子。雲家的事當年他不是沒有懷疑,就算再昏庸他也知道雲凌波在襄陽的建樹給了其他世族不少壓力,前些時候荊州的事情,蕭帝心裡也已經清楚,想來本就是幾家世族相互傾軋的陰謀,雲家只不過都做了冤魂而已。
裴巖招出當年事情的始末後,有些朝臣也暗暗上書讓蕭帝還雲家一個清白,蕭帝苦笑不已,他何嘗不想,只可惜雲家的罪名是私藏國璽,可如今國璽依然沒有下落,再怎樣也沒法洗脫那個罪名,除非找到國璽,除非證明他沒有私藏國璽。可這麼多年以來,再也沒有人提過當年傳說的國璽下落。
但是不管怎樣,既然他們的小女兒還活著,當年沒有做到的事,現在一定要盡力彌補,一定要保住那個孩子,保護好她,讓她母親瞑目。
蕭帝撐住案几,慢慢站了起來,踱步至蘇維信面前,嘶啞地問道:“她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