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的人士中,名氣僅次於裴瞻。
而擁有“小瞻公”美譽的裴瞻,不但於政事上頗得裴蘊真傳。在氣質上卻比裴蘊更為儒雅,許多朝中大臣暗暗認為裴瞻身兼裴蘊和蘇維信之美,隱隱有宰輔之望。但無論如何,裴氏的兄弟姊妹不如蘇府和謝府多,裴瞻身上的責任更大,使命更重,他也絲毫不敢有半分差池。
京城郊外的燕雀湖附近有一處園子,園子三面環山,唯獨南面臨著燕雀湖,園子裡邊有一條山澗小溪,小溪在園子內匯成一處水池,再行向南往燕雀湖流去。池子中種滿了蓮花,每年夏日荷花滿池,蓮子溢香,遂取名為“蓮池”。
這晚冬的蕭瑟之季,園子內雖無夏日之幽靜研美,但因值了幾株梅花的緣故,再加之冰雪覆蓋,梅花破冰而開,頗有幾分冰清玉潔之姿。園子內也添了幾分高潔淡遠之韻。
“將軍終於回來了……”蕭墨珩立在一株梅花之前,聲音似從喉嚨深處傳來,帶著一絲沙啞,他俯下身子去聞梅花的清香,讓冰冷觸及自己的鼻尖,那刺骨的涼意讓他愈加清醒。
“十年過去了,鄧睿心志如初,只是殿下似乎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清俊的少年了…。”立在屋簷下的鄧睿,撫摸著自己的下顎悠悠回道。
他身著玄色錦服,包巾束髮,濃眉深眼,面目雖有些滄桑,但依然顯得崢嶸,十年的邊境生活已讓他褪去了當年的銳氣,多的是一方大將的沉穩和果斷。
蕭墨珩輕笑了一聲,並不回他。依舊自顧自地看著俏立枝頭的梅花。
鄧睿緩步走下臺階,走至他身側,蒼然道:“殿下謀劃全域性,步步為營,每一步都走得精妙絕倫,十年前殿下一無所有,十年後殿下已經展露鋒芒,手握重兵,麾下應該也有不少謀臣猛將吧!”
鄧睿怔怔地凝視他,實在不敢相信他用了十年從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變成一個高深莫測的主上。這十年他應該吃了不少苦吧!鄧睿心裡嘆道,
想著自己當年拋下他獨自一人,是不是太殘忍了些。不過為帥多年的他轉念一想,正是讓他獨自面對一切,他才能成長地更快,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王者。
“呵呵…如果單是那些北府兵,那我這十年不是白忙活了?”蕭墨珩終於轉身看著鄧睿笑道。
鄧睿聞言先是一愣,隨即豁然開朗,爽朗地笑道:“哈哈…。殿下比我想象中更為睿智隱忍,那鄧睿便實現當年的諾言,聽憑殿下調遣!”鄧睿拱手對著蕭墨珩作了一揖。
蕭墨珩立即上前扶住他的雙臂,胸中翻騰著一股熱浪,目光熾熱地說道:“鄧叔,墨珩已佈下棋局,只待鄧叔隨我一道劍指中原!”
鄧睿聞聲一顫,他那一句“鄧叔”勾出了鄧睿心頭多少往事,這個孩子還是像筱筠多些。他眼眶微微溼潤,他直起身子,微微笑道:“原來殿下不單有問鼎之心,還有北定中原之志!鄧睿佩服得五體投地!”
“偏安一隅不是墨珩所願,如果不讓九州一統,這天下坐得又有什麼意思?”蕭墨珩昂然抬頭,望著雪後的晴空道。
“好!鄧睿願為殿下的先鋒,為殿下驅掃夷狄!”鄧睿也豪情萬丈,眼中射出久違的銳利光芒。
“哈哈…。鄧叔擅長水戰,墨珩正有一要處需要鄧叔前去鎮守!”蕭墨珩笑道,便拉著他走入屋內。
“哦?是何地?”鄧睿邊走邊問道。
“壽春!”蕭墨珩止步腳步。定定地看著他道,“壽春處在淮河中游,豫州之北,與大燕交界,歷來是南北互動爭奪的要地,但凡北方南下江南,在東走彭城至淮陰一線,在西走襄陽一線,而居中則必奪壽春。壽春往南是合肥、歷陽等地,只要奪下壽春便佔據了淮河與長江之間的有利位置。所以守住江南。必須守住壽春。大桓南遷後,每每必設重兵鎮守壽春。”
“好!”鄧睿鏗鏘有力地回道,“只不過壽春現今的守將是西中郎將陶承宇,如何換掉他呢?”
蕭墨珩踱步至案几邊坐了下來。緩緩開口道:“父皇昨日已經召見鄧叔吧?”蕭墨珩記得朝拜之後。蕭帝單獨留了十年未歸朝廷的鄧睿在宮中用午膳。可見蕭帝對他極為恩寵。
鄧睿隨著他坐了下來,“是的。”鄧睿一想起昨日的事,心裡還頗為納悶。蕭帝如此鄭重地留他在宮中用膳,但是也只是問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把鄧睿弄得頗為糊塗。
“鄧叔,父皇是想用你!”蕭墨珩抬眉凝視他,一字一句道。
鄧睿聞言凝眉問道:“殿下何以見得?”
蕭墨珩先是輕笑了幾聲,心想鄧睿還是老樣子,一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