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過後,江梅長長嘆了一口氣,道:“襄陽城破時,江梅會給殿下和世子一個交待!”說罷她便起身,帶著守在外間的九竹和嶽華飄然離去。
沐簫和傷心地搖了搖頭,也起身向蕭墨珩告辭而去。雲晏只是悻悻地跟著他回去。
最後裡帳內,只剩下蕭墨珩與高熾。蕭墨珩又跟高熾說了一會話,無非是二人許久沒有私下聊了,遂聊了一些軍事,也聊了一些開心的事情。
“哈哈!”蕭墨珩高興得笑道,隨後他也意識到夜色已深。遂道:“天色已晚,將軍早些回去歇息,我們且看姑娘妙計,只待奪回襄陽!”蕭墨珩最後朗笑道。
“是!”說罷,高熾便躬身退出了主帳,緩步回去自己的帳中,他邊走邊望了望夜空高懸的明月,心中微微欣喜,今後他也將永遠追隨他的腳步,矢志不渝。
大桓景熙十五年四月初四至初七三日間,燕軍連續三次兵出三路夜襲桓軍,雖然雙方均有死傷,但桓軍因做足了準備,所以燕軍均未衝破桓軍的封鎖。反倒是襄陽兩邊上游的慕白和上官賢給了襄陽不少壓力。
四月初七那夜,在派出了三路輕騎夜襲桓軍的北鶴與慕容鉞,收到了兩個讓人倍感絕望的訊息。
晉安王府司馬庾彥伯連滾帶爬地跑進二人議事的書房,哭道:“殿下,先生,我們藏在城北的軍糧被人燒了個精光…。”言罷,竟是抑制不住地抽泣了起來。
北鶴聞言,手上的酒杯瞬間失落,酒水灑溼了自己的衣裳而不自知。他悵然悲苦地癱坐在地,這已經是他最後的一張王牌了,居然也被敵人所知,這顯然蕭墨珩是要把燕軍往死裡逼。
慕容鉞雖也心驚肉跳,但連日來敗報頻傳,所以他已習慣,依舊保持平穩的語氣道:“先生,看來襄陽城內有內鬼!”
“這已經不重要了…。”北鶴沙啞道,語氣盡顯疲憊與無奈。他低閉著眼,不想抬頭,也不想出聲。
過了不到半刻,他的暗衛榮章再次出現在了書房內,慕容鉞見他腳步有些沉重般的走近,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榮章,發生什麼事了?”慕容鉞沉聲問道。
北鶴聞聲才知榮章已經進來了,遂連忙睜開眼,神色緊張地瞧著他,等他出聲。
榮章低著頭,單膝著地道:“殿下,主子,桓軍兩名將領率領大軍正奔向武關,他們要伺機奪取武關!”
慕容鉞劍眉一挑,“是何人帶領的兵馬?”
“回殿下,是佔領南陽的飛廉與連城安!”
慕容鉞將目光移向北鶴,北鶴不看其他二人,只是冷冷道:“你們都退下去吧!”
榮章與庾彥伯遂只得斂步輕聲退了出去。
書房內,北鶴與慕容鉞靜默了許久。
終於,北鶴率先打破沉默,“殿下,蕭墨珩這是逼我們放棄襄陽,他只給了我們一個選擇,那就是回守武關,保住長安!”
平靜下來後,慕容鉞只是苦笑道:“是呀,恐怕這一切早在他的算計之中,我們只是甕中之鱉而已!”
北鶴神色痛苦,壓低聲音道:“可是襄陽…。要我怎麼捨得放下呢…。”北鶴悲痛不能自禁,這是他籌謀了三年才從雲凌波手中奪下的重鎮,這是他苦心經營了十五年的前沿陣地,其實在北鶴心中,襄陽早已是自己一個孩子般,他傾注了這麼多年的心血,陡然間讓他放棄,正如讓他拋棄一個深愛的孩子一樣,他如何不痛心疾首。(未完待續。。)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小肚雞腸
可是眼下這戰局,卻是逼他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襄陽就算再重要,也重要不過長安,長安更是他與慕容鉞的命根子,可武關一破,長安便如同城牆塌陷了一角,著實危矣。
慕容鉞哪裡不明白北鶴的心思,但他更明白長安的重要性,就算他再難受,也得咬緊牙關撐著,他理解此時的北鶴悲痛勝他十倍,北鶴縱橫三國幾十年從未有過如此慘敗的經歷,哪怕是當年的雲凌波也從未讓他如此被動,如今幾乎每一招棋都被對方看得清清楚楚,這個敵人顯然是預謀已久,用可怕來形容他一點都不過分。
慕容鉞只得寬慰道:“先生,只要我們還有長安,便一切還來得及,襄陽失去了,還能奪回來!”
北鶴點點頭,頹然道:“那請殿下主持撤退事宜吧,老夫還得設法布些局,不能讓他們那麼容易就得到襄陽!”北鶴語氣淡淡,似乎全然沒有力氣般。
慕容鉞明白他的意思,遂答道:“好!”說罷,他便先行出了書房,準備召集眾文武,安排撤退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