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好奇,滿山亂跑,這是常情。可這和天醫有什麼關係?
司南看了一眼周圍人聚精會神的表情,嘴角微勾,“靠近後,才覺得神奇。這花不是香的,而是臭的。可這麼臭的東西,居然沒有蒼蠅、蚊子、螞蟻之類在附近,也沒有蝴蝶、蜜蜂,周圍三尺內乾乾淨淨。我覺得奇怪,就趴在那兒研究了一會,正好碰見天醫。”
“天醫那時候剛剛治好我,也見了那朵花。聽他說,這花名叫‘冕日光輝’。”
“什麼?‘冕日’是你發現的?”鄭賞不可抑制的出聲驚叫。
“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仙道奇花!可活死人、肉白骨!是長生不老藥的藥引!天醫藥弭本來叛出醫門,就是因為發現此花,功勞巨大,經過大醫正允許,特開一例,讓他重歸醫門……”
“居然是你先發現的……”
驚歎連連,藥童用越來越燦然的目光看著司南,眼中有無盡的欣喜。
“可是,這麼大的機緣,你幫天醫重歸醫門,為什麼,他不收你為醫徒呢?”
“因為……”司南苦笑,“我是女孩。而且,沒有透過考察團考驗。”
藥童捂著嘴,吃驚的說,“考察團都是由一群老的眼花手顫的人組成,那群老傢伙只會在太醫院搖唇鼓舌,什麼也不做。那時天醫藥弭已經晉階天醫,是僅有的三位‘天醫’之一,那群老傢伙怎麼會不賣面子?”
太醫院?大醫正?司南的耳中劃過幾個詞語,心裡暗暗想,醫門居然有這種機關,怪不得有律法,原來是個官僚機構啊!她腦中有些東西在慢慢成形。
醫門收徒,不僅看心性,也有看機緣的。比如某位醫師重病垂死,卻幸遇救命之人,那麼可以收徒,或者收救命恩人的後人進入醫門,免去心性考察這一關。這是為了知恩圖報,人之常情。
司南曾經幫助藥弭得到他最重要的奇花,這種事,和救命機緣差不多,為了報答恩情,天醫就算給一個銅針醫師的名號,也不算什麼,因為比起冕日光輝的價值來說,足夠了!
如果當時天醫藥弭說一句話,誰敢駁回呢?
可他偏偏不說,有什麼辦法呢?
鄭賞毫不掩飾鄙視的目光,醫師德則是無盡惋惜的看著司南。
任何醫師知道她曾經被天醫排斥,還有“冕日光輝”這一層機緣在內,哪個人願意冒著得罪天醫的風險?
司南等於徹底斷絕進入天醫門的可能。
只有藥童,眼睛一轉,立刻想到事情好的一面,
“小南,你為什麼不告訴大東?天醫可以證明的你的身份,絕無虛假。”
神說,你羊皮披太久了 六十九、蒼天的呼喚(1)
六十九、蒼天的呼喚(1)
玉屏峰。
入夜。從清水湖吹來的稀薄水汽,泛著夜晚的淡淡涼意,一月如鉤,掛在樹梢。司南兩隻手提著蓮花燈籠,看浮躍的淡影在昏暗的山路間搖曳。玉屏峰山姿嬌小,臺階平整,她繞過正路,從一條偏僻的小路徑,慢悠悠的上山。
仰望蒼穹,兩頰冰涼的感慨夜色的的清冷和幽寂,迎面而來巨大的“道”字,似一個貞烈牌坊,穿越了亙古的時空,那麼激昂的,那麼慘烈的,直刺人心。這其中,代表著一個隱秘許久的故事,一段用一生書寫的傳奇。
她好奇嗎?是的,她好奇那個穿越前輩到底是什麼身份,又為什麼留下這個“道”字。但她更想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用盡全心壓制好奇心,不去問“道”。
可惜。今天,她還是要上玉屏峰。她清楚的明白,上面的人隨手一個指頭,都能捻死她,可是這個險,必須冒!
耳目的靈敏,讓方圓十米之外一草一木,盡皆入她腦海,並且自動成形,形成一幅獨特的畫面。她有自己的視角,用耳朵去感悟,風流動遭遇花木草石的聲音,草叢中淺淺的蟲鳴低吟,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的耳朵。
這彷佛成了一塊小小空間,以她為中心,與周圍環境合二為一。
說出來,一定讓人跌破眼球,因為只有隱隱踏進悟道的門檻,才能有如此感受,可她至今,還只是一個入門級弟子,且資質……早被認定低劣無比,不堪造就。
人都說,“聖劍劈光”無堅不摧,更有能知曉過去未來的神通,掌握者可以參天人造化。感悟無窮。
其實它……是一團可以變化形狀的,神物。
當初得到它的主人,太喜歡用“劍”,所以它的大名,才冠之以“聖劍劈光”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