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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仇恨,這人類的原罪,使得福蘭胸腔中燃燒著火焰,他晚上睡不著,偶爾能合上眼睛,就會夢到世間所有美好的事物、幸福的期盼,在遮蓋天地的大手下,被撕爛、揉碎。

然後他滿身大汗,嘴裡呼喊著仇人的名字,從夢魘中驚醒。

有時實在受不了,福蘭衝到塔樓外,瘋狂地用身體撞擊島嶼上的岩石,弄得自己遍體鱗傷,聖物遺留在體內的力量治癒了傷口,馬上,他又開始恨起自己,恨自己為什麼要活下來,為什麼要繼續承受這不公。他咒罵身邊的一切,藍天下的碧波、飛翔的海鳥、哪怕舒適的風,都會莫名其妙使這可憐人發狂。

發洩和自虐,也是種解脫苦痛的手段。

威廉總是憐憫地在一旁看著,嘆著氣,希望小夥子的情緒能慢慢穩定下來。

唯一能安慰福蘭的,只有從法師口中得知道,兇案現場,並沒有發現安玫的屍體。

可能小野貓還活著,福蘭用這最珍貴的訊息來麻痺自個的神經。

他第一次發現,仇恨會讓人心理如此的扭曲,不止一次,福蘭想拋棄法師的幫助,悄悄潛回城市,尋找方法去皇城,用自己有力的雙手掐死某個傲慢的女人,再用世上最殘忍的毒刑,處置黑幫頭子,用無數的鮮血洗刷刻骨銘心的恨。

“也許,地獄才是這世道應有的模樣,暗無天日的硫磺雲,深不可測的冥海,群魔亂舞的陰森殿堂,才能容納人世無法計量的骯髒。”福蘭想,滿臉戾氣,讓他的容顏更加恐怖。

所幸公正聖徒穆圖的銘言、法庭莊重的宣誓詞、還有人類心中自存的那一點點良知拯救了他,阻止了魔鬼又在凡間多出位信徒。

“我這是怎麼了?”他說,“如果變成最不屑的那類人,變成為了洩憤,就能拋棄所有品德的惡人,那福蘭。弗萊爾,所追求過的、信仰過的,視為天地間最不朽真理的東西,豈不是成為了笑話。”

復生的活屍:聖徒(93)

他勸告自己,要平靜,不要淪為只會謀殺與破壞的罪人。

福蘭又開始一聲不發地沉默了,出奇寂靜地坐在三樓,望著法師忙碌的實驗。

藥劑與魔法沒什麼效果,只能將身體上縫合線的痕跡弄淡,讓眼睛不再紅得磣人,把兩條臂膀勉強拉扯得大小相同,他只是從地獄惡鬼的造型整容成渾身傷疤的醜陋畸形兒,叫普通人覺得厭惡而不是害怕。

威廉大師想盡了方法,最後靈光一閃,從德魯依的技巧上得到啟示。

既然能從人變形成野獸,那麼,從野獸逆轉成人,也不算難事。

法師下了血本。

他準備用收藏的魔法材料,與幾十年的鍊金經驗,打造一枚戒指。

太陽與月亮交替了三十次後,法師鍊金生涯中,最高的傑作誕生了。

戒指非常輕巧,由三根螺旋狀的金屬絲鉸接而成,用手觸控,整個表面麻麻點點,坑窪不平,假如能把戒指放大十倍,可以清晰地看出,那些肉眼無法識別的斑點,全部是篆刻的複雜法陣。

不過以純世俗的眼光來看待,這非金非銀,連顆寶石碎鑽都沒鑲嵌的戒指,寒酸得只有鄉下人才會戴。

法師憔悴得很,眼睛深深陷了下去,本來瘦弱的身材彷彿又少了幾兩肉,他抹著虛汗,對福蘭說,“我第一次嘗試將三個法陣結合成一個威力更強的大型法陣,你戴上試試。”

戒指緊緊戴在福蘭的食指上,內側伸出細小的尖齒,福蘭覺得手指一陣劇痛,彷彿幾千只吃肉的螞蟻,一口口吞噬皮肉,吸啜骨髓。

他眼前發黑,搖晃了幾下,勉強沒倒下。

然後,一股與戒指血肉相連的感覺湧上心頭,彷彿它如指甲般,是手指與生具來出來的一部分。

“如果你是位法師,就不用這麼麻煩,靠魔力就能操縱。”法師說,“與身體連線,能讓普通人憑藉意念就能使用,弊端是每次摘下或者重新戴上,都會造成痛楚。”

福蘭撫摩著戒指,“它能讓我復原?”

“變形,它能讓你變成人類的模樣!”法師喊道,“當然,它無法隨意改變外貌,能達到那種效果的魔法戒指,也只有傳奇級的鍊金大師才能打造。你必須在腦海裡描繪出一個形象,讓戒指記憶。

你得慎重選擇,機會只有一次,英俊的青年人、年邁的老者,甚至傾國的美人,你所選擇的容貌與身材,往後再也無法改變。

而且,請原諒我的法力低微,這戒指只能維持七十二小時的變身,然後靠自動運轉的法陣補充能量,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