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待韓胤。韓胤回報袁術,袁公路即下厚聘,仍令韓胤送至徐州。呂布設宴款待,留韓胤於館驛安歇。
陳宮早識破此計,然欲將計就計,促成兩家聯姻,以保呂布立於不敗之地。陳宮徑至館舍,喝退左右曰:“誰獻疏不間親之計,欲取玄德人頭?”韓胤大驚,起身拜曰:“懇請公臺,勿洩此計!”陳宮笑曰:“我既當面說破,必不會洩,只是拖延日久,若被他人識破,必將生變。”韓胤再拜曰:“如此奈何?”陳宮曰:“我去見奉先,使其即日送女成親,如何?”韓胤大喜,再拜謝曰:“誠如是,公臺大功,胤必詳稟我主!”
於是,陳宮往見布曰:“聞公令愛,許嫁袁公路之子,但不知何日成親?”呂布曰:“成親之期未議。”陳宮曰:“自古,受聘至成親,已有定期。天子一年,諸侯半年,大夫一季,百姓一月。”呂布曰:“袁公路手握玉璽,雄踞淮南,早晚稱帝,從天子例如何?”陳宮曰:“不可。”呂布曰:“從諸侯例如何?”陳宮曰:“亦不可。”呂布曰:“從大夫之例乎?”陳宮曰:“亦不妥。”布笑曰:“公臺之意,莫非從百姓之例?”陳宮曰:“非也。”布大惑。陳宮曰:“當今天下,諸侯爭雄,將軍與袁公路結親,難保無嫉妒者。若遠擇吉期,恐有變數,或人伏路劫奪令愛,奈何?當趁諸侯未知,送令愛至壽春,擇日成親,則萬無一失也。”呂布喜曰:“公臺之言甚當。”遂入告內,嚴氏以為然。布乃置辦妝奩,收拾花馬香車,命宋憲、魏續護車駕前往淮南。當日,鼓樂喧天,送出徐州城外。
時,陳登之父陳珪,養老在家,忽聞鼓樂充耳,乃問其故。左右告之。陳珪曰:“此乃疏不間親之計也,玄德危矣。”陳珪尋思:“呂布、袁術結親,若再北連袁紹,必成朝廷巨患。”遂扶杖去見呂布。布問曰:“陳老為何而來?”陳珪曰:“將軍已死,特來弔喪。”布驚曰:“何出此言?”陳珪曰:“日前,袁公路欲除劉備,將軍轅門射戟救之,今其求親,乃欲以令愛為質,來取小沛,小沛若失,徐州休矣。或其借糧,或其借兵,將軍若應,則疲於奔命,若不從,則失親反目。況,袁術早晚稱帝,若稱帝即是反賊,將軍豈不成反賊至親,為天下所不容?與術結親,乃取亡之道也!”呂布頓足大悔:“陳宮誤我!”急命張遼,引兵追出三十里,將香車攔回。遂把韓胤打入獄中。陳珪又說布曰:“將軍昔日,與操有結,今其獨攬朝中大權,可差我子陳登,解韓胤赴許都,操必大喜,於將軍有利而無害也。”呂布曰:“容布三思。”
一日,布正閒坐,忽宋憲、魏續齊至告曰:“我二人奉命,往山東買馬,賣得好馬三百餘匹,回至小沛界首,被強寇劫去一半,明察暗訪,原是張飛扮成山賊,搶我馬匹。”呂布聞言大怒,遂引兵殺奔小沛。玄德聞報大驚,忙領兵出迎。對陣處,布指罵曰:“忘恩賊!我轅門射戟,救你大難,何故奪我馬匹?”玄德曰:“備豈敢奪將軍之馬。”呂布厲聲曰:“你令張飛,奪我好馬一百五十餘匹,還想抵賴?”張飛早按耐不住,手挺丈八蛇矛,拍馬而出,大聲吼曰:“是我燕人奪你馬匹,又能如何!”呂布罵曰:“環眼賊!屢次欺我!”張飛鋼髯倒豎,矛指罵曰:“我奪你馬匹,你便惱怒,你奪我徐州,又當如何!”呂布舉方天戟直取張飛,飛擰矛上迎,二虎相鬥,大殺一百餘合,未見勝負。玄德看得心驚肉跳,急令鳴金,退入城中。呂布四面圍困。
玄德責張飛曰:“都是你奪他馬匹,惹出事來,馬匹現在何處?”張飛曰:“養在寺院內。”玄德使人見布講和,願送還馬匹,兩家罷兵。布欲許之。陳宮曰:“既已反目,今不殺備,後必為害。”布遂拒之,攻城更急。
玄德與眾商議。孫乾曰:“曹操所恨者,呂布也,不如棄城去投許都,聯操破布。”玄德曰:“誰敢當先破圍?”張飛曰:“小弟願身先死戰!”玄德乃令張飛在前,關羽斷後,自與糜竺、孫乾居中,保護家小。當夜三更,乘月色出北門而走,迎撞宋憲、魏續,被張飛殺退。張遼來趕,被關羽攔住。呂布聞玄德棄城而去,亦不追趕,令高順守小沛,自領兵馬回徐州。
劉備至許都,城外下寨。孫乾獨自入城見操,言被呂布所逼,特來相投。曹操笑曰:“玄德,我兄弟也,速來相見。”次日,玄德領孫乾、糜竺入城見操。曹操迎於府門,待以上賓之禮。玄德言呂布之事。曹操曰:“呂布豺狼也,不忠不義,我與賢弟併力誅之。”操設宴款待,月上柳梢,方親送玄德出府。
曹操回到大廳,荀彧入見曰:“劉備英雄也,今不早圖,必為大患。”曹操手撫濃髯,沉吟不語。荀彧見話不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