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利。”皇甫星暉簡單地回答,在外公面前少出錯的最好辦法就是少說話,能說一個字的情況下千萬不要說兩個字,能用一句話解決的問題,千萬別用兩句話結實。就是在外公面前練就的這種本領,使他在剛開始談生意的時候就發現了其——實用之處。
樓海濤又問了他一些生意山的事,及酒店業的形勢後,在打算結束這次談話之前突然說:“知道樓清柔的情況嗎?”皇甫星暉愣了一下,然後迅速調整心境,平靜地答:“透過一次電話。”
“她——你還是少和她聯絡。”樓海濤靜靜地命令。
“知道了。”皇甫星暉知道談話該結束了,所以接著說:“外公,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出去了。”
樓海濤點點頭,在皇甫星暉將要出門的時候又叫住他。皇甫星暉謹慎地轉身,觸目除了樓海濤以外還有他桌上擺在明顯位置的,看上去十分平常的玉製獸鈕爐。
這個爐是樓家眾多玉器中樓海濤最喜歡的,恐怕也是這間書房裡最昂貴的東西,否則也不會有資格擺在這個位置。外公曾說過,在玉器中比的不僅僅是玉的質地,更重要的是對玉的雕琢手法,而在眾多的雕琢手法中堪稱最高境界的,是“平素”。後來他接觸了一些關於古玩鑑賞的知識,發現——“平素”所講究的對仗、工整和比例,其實都不該是外公欣賞的型別,哪怕能用“平素”來雕琢的都是頂級的玉石。
然而在全面瞭解了“平素”後,他懂了,外公喜歡的不僅僅是“平素”的工藝,不單單是那塊稀有的玉石,更重要的是“平素”能表現出欣賞者、擁有者的地位——就像上流社會中一些男人所擁有的女人,又如他母親之於他父親。
“平素”看上去並不複雜的身體後面是隻存放於宮廷,僅伴於王侯身側的歷史,若不是帝制的覆滅,怎麼會有機會走出深比海的公侯之門,落入平常人家。
“你和那個女人還在一起。”不是疑問是肯定,這僵硬的聲音也打斷了皇甫星暉的思緒。
皇甫星暉聰明得沒吭聲。
“她哪裡吸引你?——好了,我不問了。”樓海濤靠進沙發椅中,“我以為卡丹能適合你,可惜她太過招搖,女人,應安分地呆在家裡。”
是該出去的時候了,皇甫星暉最後看了獸鈕爐一眼,那種深蘊著的力度和在流暢中展現的張力再次讓他動容——每看一次獸鈕爐——“平素”的雕琢,他都會被深深震撼。然後他恭敬地退出。
眼前關起的房門使一切緊張突然消失,他揪緊的心也慢慢落到實地。
關起的門後,那個房間裡依然讓他眷戀的不是外公,如果非要選出一個做代表的話,恐怕只有那個不在他欣賞範圍之內的獸鈕爐“平素”。
那獸鈕爐似乎都比他懂得感情。
傳說,每雕成一塊大件平素,就會死一個人。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雕的人在磨玉的漫長歲月中投入了真摯的感情,所以連玉都是帶情的,通人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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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部沒有表情,將身體移下樓,他準備到花園去透透氣。在樓梯間看到一個傭人正對總管低聲說話,然後總管抬腳出門——有事了。
他沒有表情地跟出去,邊走邊想——如果他猜得沒錯——
一個被拋棄的女人。
懷孕的女人。
他看到了剛回來如他一般閒站在那的樓彥珊,她倚在牆邊,一隻腳蹬在牆上,臉上的表情不是笑、不是憤怒,是惋惜。
總管看到這個架勢,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女人還在強調著要找樓家大家長。因為樓通的電話打不通,人找不到,上報也沒用吧!樓彥珊想著,嘴邊興起了笑意——嘲諷——又一個以為留下孩子,生下孩子就一切OK的蠢女人!錢會像經秋的葉隨意飛嗎?恐怕會隨意紛飛的是女人傷透的心……
“你還愛樓通嗎?”樓彥珊終於忍不住地問。
女人看是一個年輕女孩,沒理她!
見女人沒理自己,樓彥珊晃晃頭說:“他已經不愛你了,你做什麼都是沒用的,做女人要做得聰明點,真希望你已在他那兒刮到足夠的錢了,否則你真是得不償失。”
“你是誰?我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他要為這個孩子負責。”
“去告他吧!如果你想多掙點錢,就趁現在多搞點新聞,什麼驗DNA,把事情搞得越大越好,讓自己成為一個名人。然後再把孩子——做掉,要麼你真是白懷孕了。”
皇甫星暉激靈一下,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