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體晶瑩剔透,形狀便與傳說中入得文王夢來,肋生雙翅、非熊非羆的物事一般無二,模樣極是可愛。卓清心想:“爹爹對古玩玉器頗為鍾愛,我若將它送與仲謀,待找到爹爹時,這玉熊倒是件上乘的進見之禮。”當下將玉熊收入懷中。正要轉身離去,卓清忽想起一事,心道:“今日既是羅大人壽辰,這壽禮自也不可不送。”眼見右側書架旁備有筆墨,忙取了過來,躍上堂前供桌,將大廳正中那幅蒼松迎客圖一把扯了下來,飽蘸濃墨,提筆在牆上寫道:
人前龍圖公,人後足谷翁。兩袖生金風,案上立玉熊!草民卓清賀羅大人壽
寫罷,跳下桌來,將筆一丟,不禁拍手大笑,極是得意。
卓清出了會客廳,徑自找尋羅汝揖而去,這狗官身上既藏著白銀萬兩,她自也不願翻箱倒櫃地去別處找尋。卓清藝高膽大,又視羅汝揖、秦檜之輩如無物,惡虎嘴中的牙齒尚且敢拔,何況是區區一萬兩銀票!那羅府頗大,卓清在府中找尋許久仍是尋不見書房的大門,心下正自著急,忽見一人走近,似是個府中的丫鬟,當即從隱藏處竄出身來,一把將她制住,逼問書房所在。那丫鬟驚恐萬般,戰戰兢兢地道出書房所在,卓清聽罷,點了她的睡穴,將她藏在假山之後。
依那丫鬟所指,卓清尋到羅汝揖書房一側的花窗前,果聽得房內一人說道:“……若是秀王做了太子,只怕你我都會有性命之憂。”正是秦檜的聲音。只聽另一人說道:“相爺,聖上真有策立秀王之意麼?”秦檜答道:“聖上雖是不說,但以老夫數十年為官的經驗看來,只怕多半會是秀王。”卓清聞言,也不禁暗暗替秀王高興,心想:“若是秀王能繼大統,以他的文治武功,只怕宋室不日便能中興。”當下移目從窗縫中偷看,只見二人相對而坐,正是秦檜和羅汝揖,秦檜身後另站著一人,只因窗縫狹小,看不到那人的容貌,衣著打扮倒似個秦檜的貼身護衛。
卻聽羅汝揖道:“這又怎生是好?相爺你可有良策對付趙瑗。”秦檜皺眉道:“辦法倒也不是沒有,只是行來不易,一旦洩露更是難以收拾。”言語間雖是有計,卻不肯輕言。卓清心道:“卻不知他們用什麼奸計對付秀王殿下,此時秦檜若肯說了出來,我便可叫殿下早作準備,但聽這狗官的口氣,似乎對羅汝揖這等心腹都不肯輕言。”卻聽羅汝揖道:“相爺已思得良策,下官頓時寬慰許多。”秦檜輕輕一笑,卻不細述。
秦檜說道:“你此番巡視兩廣,須設法將耿柏榮那老小子收服。此人手握重兵,又長駐在外,若能收歸我用,倒是一個極強的外援。”羅汝揖道:“下官定當竭力拉攏此人,不過此人頗有清名,去年中秋之時曾拒賄三千餘兩,連聖上都曾當面褒將過他;更兼年事已高,見了美色多半也是有心無力,就只怕金銀美色都難以打動其心,想要將他收為我用,倒不是件易事。”秦檜聞言哈哈大笑,說道:“這傢伙道貌岸然,戴的雖是清廉的面具,骨子裡卻是個實足的貪官,旁人不知他的底細,老夫卻是一清二楚。拒賄三千兩,那是一點不假,不過若是三萬兩,他便來者不拒了。此人老是老,見了美女卻難保不會動心,你只管多送黃金美女,不怕他不就範。”
羅汝揖道:“多謝相爺指點。”心中尋思道:“原來這老小子竟也是個貪官,這下想要拉攏他可就容易得多了。只不過這黃金美女,卻又從何而來?難道要我一人墊付麼?”秦檜聽他這句話說得中氣不足,略一思索,已知其意,笑道:“羅大人此去兩廣,可取道贛州,贛州知府王建邦聚財有術,又聰明伶俐,攏絡耿柏榮所需金銀美女,儘可著落在他身上索取。”羅汝揖點點頭,道:“多謝相爺相教!”秦檜又道:“若是那王建邦不識趣,你便將御賜金牌取出,說奉聖上旨意巡視贛州,整頓吏制,只怕當時就能將贛州城中那些官員嚇得發抖,到時候,還怕他們不乖乖地把黃金美女送上門來麼?”卓清心道:“哼,他們奉旨巡視,原來是這般巡視的,今日倒真是長了見識!”
秦、羅二人又再聊得片刻,講的都是些親信任用之事,卓清聽得不禁心煩,心下躊躇著該不該這般衝進房去,代天巡狩,給二位大人留個教訓,忽聽秦檜道:“好,事情既已都跟你交待清楚,那老夫便告辭了。”羅汝揖忙道:“相爺何故急著要走,下官已命人備下酒宴,待吃了飯再走也不晚。”秦檜站起身來,搖了搖頭,道:“我還要到万俟大人府上去走一趟,這飯就不叨撓了。”言語間身形閃動,秦檜身後那人露出半張臉來,卓清看得真切,卻不是曾多次出手與自己為難的項先生又是何人?
卓清暗自慶幸先前沒有冒然闖進房去“教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