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手而起,一股鮮血從張三肩頭創口中噴出。石破天忙即按住,撕下一角衣襟,替他裹住了創口。
只聽得張三深深吸了口氣,低聲道:“你……聽……我……說……照……我……的……話……做……”一個字一個字說來,聲音既低,語調又緩慢。他所中之毒本與李四不相上下,但肩頭創口中放了許多血出來,令他所受毒質的侵襲為之一緩。
石破天忙點頭道:“是,是,請大哥吩咐。”張三說:“你……左……手……按……我……背……心……靈……臺……穴……”接著吸一口氣,說一句話,費了好半天功夫,才教會石破天如何運用內力,助他催逼出體內所中的毒藥,待得說完,已然滿頭大汗,臉色更是紅得猶似要滴出血來。石破天不敢怠慢,當即依他囑咐,解開他的上衣,左手按住他靈臺穴,右手按住他膻中穴,左手以內息送入,右手運氣外吸,果然過不多時,便有一股炙熱之氣,細如遊絲,從右掌心中鑽了進去。
正自一掌送氣、一掌吸氣的全力運用之際,忽聽得腳步聲響,十餘人奔了進來,手中都持鐵叉。這些人奉命在外把守,過了良久,不聽得有何聲息,當下進來探視,萬料不到同夥首領和兄弟盡數屍橫就地,驚駭之下,卻見石破天和張三、李四坐在地上,顯然也是受了重傷,各人發一聲喊,挺叉向三人刺來。石破天正待起身抵禦,不料這十餘人奔到離他身前丈餘之處,突然身子搖�,一個個軟癱下來,一聲不出,就此死去。
石破天嚇得一顆心幾乎要從胸中跳將出來,顫聲道:“大……大哥,這屋裡有惡鬼。咱們還是快走……”張三搖了搖頭,這時他休內毒質已去了一小半,腹痛已不如先前劇烈,說道:“你就……用這法子……給……給二哥……也……這麼……搞搞……”
石破天道:“是,是。”依著張三所授之法,替李四吸毒,這時進入他手掌的卻是一絲絲的涼氣了。約莫過了一頓飯時分,李四體內毒質減輕,要他再替張三吸毒。
如此週而復始,石破天替每人都吸了三次。二人體內雖然餘毒未淨,但已全然無礙。他二人本就要以這些毒藥助長本身功力,只須慢慢加以融煉便是。兩人環顧四周的死屍,想起適才情景之險,忍不住心有餘悸,心想石破天適才為二人解毒,手掌中又吸了不少毒質進去,只怕有礙,須得設法為他解毒,卻見他臉上雖大有懼色,但舉止如常,全無中毒之象,均想這小子不知服食過什麼靈芝仙草,這般厲害的劇毒竟也奈何他不得,既為他慶幸,又暗暗感激。他二人自然知道,鐵叉會會眾所以遇到他的掌風立即斃命,是因他體內的劇毒散發出來之故,到得後來,廳內氤氤氳氳,毒霧瀰漫,吸入口鼻,便即致命。但此事不易解釋,他既不問,也就不提。
張三道:“二弟、三弟,咱們走吧1當先走了出去,李四和石破天跟隨在後。
三人走出地道,只見外面空地上站著數十人,手持鐵叉,正在探頭探腦的張望。
眾人見三人出來,發一聲喊,都圍了上來。有人喝問:“總舵主呢?怎麼還不出來?”張三笑道:“總舵主在裡面1當先那人又問:“怎麼你們先出來了?”
張三笑道:“這可連我也不明白了,你們自己進去瞧瞧吧。”雙手探出,一手抓住一人胸口便向地道中擲了進去。餘人大聲驚呼,紛挺鐵叉向他刺去。張三不閃不避,雙手一探,便抓住兩人,向後擲去。
石破天站在一旁,但見張三隨手抓出,手到擒來,不論對方如何抵禦躲閃,總是難以逃脫他的一抓一擲。他越看越是驚訝,心想原來大哥武功如此了得,以往所見到的高手,實沒一個比他得上。
李四雙手負在背後,並不上前相助。張三擲出十餘人後,兜向各人背後,專抓離得最遠之人,逐步將眾人逼到地道口前。有人大叫:“逃啊1搶先向地道中奔入,餘人也都跟了進去。石破天叫道:“裡面危險,別進去1卻又有誰來聽他的話?
他心下充滿了無數疑團:何以鐵叉會會眾一個個突然倒斃?大哥、二哥何以突然中毒肚痛?大哥又為什麼將這許多人趕入地道?一時也不知該先問那一件事,只叫了聲:“大哥,二哥1便聽張三道:“咦!那邊是誰來了?”
石破天回頭一看,不見人影,問道:“什麼人來了?”卻不聽得張三回答,再回過頭來時,不由得吃了一驚,張三、李四二人已然不見,便如隱身遁去一般。石破天驚叫:“大哥,二哥!你們到那裡去了?”連叫幾聲,竟無一人答應。他六神無主,忙到四下房舍中去找尋。漁村中都是土屋茅舍,他連闖了七八家人家,都是一個人影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