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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據說他們劍法冠於全東瀛,曾於鷹島擊敗過忽必烈的大軍,戰法殘忍,猶勝蒙古云云。

朝鮮人可怕,東瀛人更為可怖,崔軒亮牙關戰抖,不知要發生什麼慘禍,正害怕間,那人已伸出了毛茸茸的大手,來到自己的懷裡,先掏出了手帕、銅錢,之後又找出了兩錠金條,卻是看也不看,隨手拋到了地下。

“小弟弟……”那毛茸茸的大手捏住了崔軒亮的頭顱,淡然道:“東西呢?”完蛋了……想到懷裡那隻鑰匙,崔軒亮牙關戰抖,這才曉得大難臨頭了。都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可若是有個姓崔的小匹夫自作聰明,卻把那塊寶璧扔掉了,那卻該如何呢?崔軒亮眼中含淚,低頭無語,那嗓音輕輕又道:“小弟弟,想喝椰子水?我再捏給你喝?”腦骨上一陣劇痛,好似給鐵鉗夾住了。崔軒亮大哭道:“不要喝、不要喝。”那嗓音附耳道:“小弟弟……那東西呢?可以交給我了吧?”

這人的漢語怪腔怪調,聽在耳裡只有加倍陰森,崔軒亮快哭出來了,只是低頭忍淚:“我……我如果告訴你,我……我已經把鑰匙弄丟了……你……你會相信嗎?”

那嗓音帶著嘆息:“在東瀛……每回有武士弄丟了東西,你曉得他的主公都怎麼說呢?”崔軒亮哭著搖頭:“我……我不知道……”“頭……”那嗓音轉為冷酷,“你吃飯的那顆頭,怎麼不弄丟呢?”

崔軒亮真一把鼻涕一把淚,不知自己怎會如此倒黴,正要大哭,猛聽“嗡”地一響,上官夢庭腰挺背後,左手向後一揚,但見她左手握一枚金環,邊緣鋒銳如刀,已然割向了崔軒亮背後那人。上官夢庭之前從未展露武功,此時首度發招,當真是既準且毒,招招致命。驟然之間,鏘鏘兩聲大響傳過,店內寒光大現,似有人持刀砍向了上官夢庭。崔軒亮猛覺頭頂一鬆,背後那人好似放開了手,機不可失,急忙向前一縱,半空回出一掌,厲聲道:“雷霆起例!”

轟然巨響中,來人以“唐手”的剛勁對決八方五雷掌,雙方各出全力,只聽一聲悶哼傳過,那人雙足一晃,向後連退七八步,崔軒亮則是一步未動,區區一招之間,便已掙脫了對方的掌握。

崔軒亮並非孱弱之人,他是“飛虎”崔風訓之子,“八方五雷掌”護身,豈同小可?他擺出掌法起手式,正要放話,卻聽孟譚大悲道:“夢庭!你這傻丫頭!”寒光顫動中,眾人眼裡看得明白,只見上官夢庭的喉頭上架著兩柄刀,那是東瀛刀,便是日本人口中的“劍”,已然一左一右架住了喉頭,交叉成十,只消輕輕一絞,便能將她的腦袋割下來。

雙方終於面對面了,只見客店裡或站或坐,共有十數名東瀛武士。角落處則坐著兩名貴族,一位是禿頂和尚,只在低頭飲茶;另一人身穿奈良古服,胸前也有一枚家徽,正是那“折敷三文字”。人群最末則站著一條大漢,頭戴斗笠,雙手抱胸,腰懸一柄古舊太刀,看他對場內局勢漠不關心,想來此人的武功必定冠於全場,是以無人膽敢指揮於他。

大事不妙,崔軒亮雖已脫險了,上官夢庭卻成了對方的人質,隨時會給押回去,以東瀛武士對待敵人之兇毒,後果不堪設想。刷地一聲,雙刀閃過,上官夢庭尖叫一聲,閉緊了雙眼,卻見那兩柄刀已然插回了那人的腰間,手法竟是快若閃電。那武士俯身過來,摟住了上官夢庭的纖腰,自在她髮鬢旁廝磨,微笑道:“支那女……”

“支那”是天竺古稱的中國,取自“摩利至那”,意為“智慧之神”,這二字殊無一分惡意,可來到東瀛後,卻多了許多不堪入耳的用法,久而久之,竟成了侮蔑賤稱。眼看未婚妻給人摟住了,孟譚大怒欲狂,厲聲道:“放肆!”他從背後一抽,取出了一柄無頭短棍,鏘地勁響傳過,短棍已然化作一柄長大鐵棒,便朝那武士頭上敲落。

這便是“鐵棒”孟中治的看家本領,昔年他遠征安南,便曾大顯神威,打得梨家諸將落花流水,卻不知傳到了兒子手中,還剩幾分?雙方相隔丈許,鐵棒及遠,勢道威猛,那武士卻是不擋不避,只把手臂摟在夢庭的腰上,腳上輕抬,飛起了一隻木屐,順手一抓,隨即狠狠向前抽打。

啪地一聲大響,木屐掃來,竟已重重抽了孟譚一記耳光。當此奇恥大辱,孟譚張大了嘴,他退開了一步,撫摸著面頰,好似不可置信。

那東瀛武士摟住了夢庭,微笑道:“支那女,你的?”

孟譚怒道:“沒錯!她……她是我的未婚妻!”那人微笑道:“什麼名?”孟譚咆哮道:“她叫上官夢庭!是永樂帝座前名將上官義之女,你快放了她!否則她爹爹找上門來,跟你倭奴舉國沒完!”那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