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患!”
許清河暗暗嘆息,他的心裡充滿歉意,覺得自己不知不覺間也變得不擇手段了,真是最毒婦人心啦!江楓,誰叫你成為天下最有權勢女人的眼中釘,為了愛,為了我自己,恕我不講義氣了!
江楓黯然沉默,久久不語,為了得到佳佳,許清河這個最瞭解我的人竟然與陰辣奸邪的張皇后母子走到同一陣營,又一次成為陷害好友的幫兇。
張皇后講到這裡,得意地笑道:“你不用指望太上皇能救你,自你入天牢那一刻,東宮的十八名侍衛已經被迫撤回,而今一隻蒼蠅也休想飛進去見太上皇,還有你東宮的高長春兄弟企圖潛入甘露殿,求太上皇下特旨,已被本宮當場擒獲,以謀刺太上皇之罪打入了死牢。”
江楓怒從心頭起,叱道:“張宛玉,作為一個女人怎麼會這般毒辣?你如何對付我李豫都不算什麼,作為母親,為了自己的兒子爭奪權位,情尤可涼,可你身為人媳,忤逆翁姑,欺凌公爹,真是豬狗不如,你不怕遭天譴嗎?”
“這可不能怨本宮,那是你的父皇默許的,你的父皇生恐太上皇會和你聯絡,串通一氣,逼迫皇上禪位,若非如此,本宮何敢對太上皇不敬?兒子不孝,又豈能怨怪兒媳效仿呢?”張皇后振振有詞。
江楓又悲又嘆,父皇不但懦弱無主見,且特別多疑,生他養他的父親他都因為防範,任由奸後欺辱,帝王之家是不會有親情的,難怪身為帝王的肅宗皇帝竟然沒有快樂日子可過,以致憂鬱成疾,重病纏身,過早衰亡,古人真是在沒事找事,折磨自己。他還是對肅宗存有幾分信任:“我不相信父皇會殺我,父皇愛重你,但我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冤殺三弟,父皇已經很後悔了,他真的忍心再殺一子嗎?”
“皇上也許會念及父子之情,不肯要你死,可你別忘了,本宮與皇上三十年夫妻,雖有佳麗三千,仍然專寵本宮一人,更有以本宮眼色行事的滿朝文武百官。”張皇后憤憤地說:“多年來,我始終在你的陰影下生活,我受夠了,只要天下有你,我就沒好日子可過,我要讓你死的比李倓更加沒有尊嚴,李倓是以齊王皇子的身份在王府自刎,但是你,李豫,我恨透了你,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從你出生那天起,我就在想著終有一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我要讓你失去太子之位後,被押赴西市,斬首示眾,方可解我這些年壓抑的心頭之恨!”
“張宛玉,你是我見過最無恥、最陰毒的女人!”江楓嘆道:“如果真如你所言,李豫只有認命,萬一我有幸留下性命,他日將與你新仇舊恨一併清算,我曾經恨過楊國忠、楊玉環,然而最後卻把仇怨一筆勾銷,並且還為她做過一件好事,而對你,這個罕世難尋的毒辣妖婦,必須血債血償,老天會給我這個機會的。”
張皇后狂笑道:“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看看誰活得更長久吧!”
事情比江楓想象得更為嚴重,崔妃回家求父親找一些大臣上書力保太子,誰知道這個崔禮,眼見著太子地位不穩,馬上見風轉舵,向皇后靠攏,欣然在群臣上奏肅嚴國法,維護聖威、嚴懲太子的表章上籤上了大名。
郭子儀、李光弼及五百多位將帥為太子求赦的奏疏剛到宮中,就被奸後私扣,肅宗皇帝根本就沒見到,反而陸續收到朝中一百多位大臣和全國一千多地方官的奏表,張皇后真的是有辦法,這樣快就能把各地地方官都拉到她這邊來,不怪她敢當面相激,的確非同一般,奏表中陳述太子失德,欺君罔上,抗旨搶親,破壞皇家威信,當以嚴懲。
肅宗低低的嘆息,豫兒曾為大唐立下不世之功,今日犯了這點錯,就被天下人添油加醋,誇張到不廢太子,國將不國,不殺太子,天下不服的地步。難道就沒有人肯為豫兒說一句好話麼?郭子儀、李光弼、韋見素這一干忠臣良將呢?為何不見有奏書呈上?他們對豫兒的生死安危也不聞不問了麼?肅宗明知道這一切乃是張皇后威迫挑撥,就是不肯振作,在親生兒子生死存亡的時刻仍不肯去與太上皇溝通,尋求保住兒子的辦法。
肅宗是軟弱無能、胸無主見的,他始終擔心,一旦太上皇出面,很可能會就勢逼迫自己退位,由太子嗣位。他的龍椅還沒有坐夠,不想當太上皇,失去皇位的皇帝將一文不值,晚景淒涼。
所以當張皇后李輔國二人聯絡朝臣擬好了處置太子的詔書,要他准奏的時候,他仍然沒有拿出一國之君的魄力天威,排除萬難,救自己最愛的太子一命,反而在強大的壓力面前,尋找安慰,既然天下人都要求廢殺太子,何必違逆眾意?君王都應該以萬民所想為念啊!雖有些遺憾,難過,還是在那道詔書上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