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一直建議李世民偃武修文,極度厭惡戰爭,與戰爭相關的一些東西也不喜歡,就連宮中的宴會,看到《秦王破陣樂》改編的《七德舞》,都故意低著頭不看,如今一聽到又要有戰事,當先出來反對。
李世民聽了,眉頭皺的更緊了,但還是耐著性子說道,“魏卿你可知曉,朕使鴻臚丞趙德楷,至吐谷渾部,責其背信棄義,竟被伏允扣住不放,再使鴻臚少丞安候至其部,也被其扣留,如此多次,你說還要派誰去宣朝廷之大義?”
“這…”魏徵一時無言。
刑部尚書、任城王李道宗也出列,奏道:“陛下,吐谷渾狼子野心,多年來無數次寇我邊境,殺我百姓,掠我財物,如今扣我使者,再犯我邊關,如何能與其講義?秘書監所言其迫不得已,才襲掠我邊境,難道吐谷渾人受災了,就可以犯我邊境,殺我百姓,掠我財物了嗎?”李道宗迎著李世民的目光道,“臣以為,當以兵威才可讓其服首,臣願領兵逐其入寇!”
“陛下,臣以為任城王此言不當,吐谷渾雖蠻夷,亦非不講仁義,兩位鴻臚寺官員,並未受其虐使。懷之以仁德,當會有回報。臣以為,以仁待之,假以時日,吐谷渾人定會悟我意,內附歸順,如此,何患不除?阿史那思摩、契苾何力及党項各部所以歸心陛下,皆因如此,此用兵所不能取也!故臣以為當再遣新使,宣陛下之仁義,”魏徵被李世民數落了幾句,有些洩氣,但聽到李道宗出來講要用兵,倔脾氣又上來了。
“秘書監願往吐谷渾宣此義嗎?”李道宗戲言一句,不再言語,退回班列。
李道宗在上次李世民所賜宴上,被尉遲敬德差點打瞎了眼睛,看上去面色還是不太好,話語也比平時少多了。
“你…此當由陛下指定之人即可,”魏徵說這話有點底氣不足的樣子了,看到李道宗不理他,也有些悻悻。
“陛下,臣以為早就應該舉兵教訓一下吐谷渾,如此多年,彼犯邊無數次,邊關兵備不少,幾州皆重兵佈防,防而不攻,徒耗軍資,這就是我朝多年來西北邊境陷入被動的原因,也使大批百姓遭受吐谷渾人的塗炭,此乃之大不義…臣以為,當舉重兵,一戰平定吐谷渾,永絕後患,”兵部尚書候君集出列,義正言辭道。
李世民聽了候君集的話,原來越來越青的臉色才稍稍有些好轉。
“陛下,臣以為候尚書此言誤國,吐谷渾如此窮荒之地,即使我大軍能與之交戰,又能勝否?即使勝了能不能守?能守又能守多久?其境內皆高寒之地,冬長夏短,氣候惡劣,人畜生存困難,加之吐谷渾河流眾多,磧石堆積,糧食輜重運輸困難,一旦我大軍糧盡退出,則巨資之費盡棄!如此實在是得不償失!臣以為,我方在邊州防守即可矣,彼若來寇,以兵驅之,及其歸去,懷之以德,”這是新任禮部尚書陳淑達的話。
接著中書令溫彥博、戶部尚書戴胄也是如此發言,不建議用兵,只讓邊軍反擊即可!
李世民的臉再次沉了起來…
第三卷 兵鋒 第十二章 誰可當主帥?
“放你孃的狗屁,”一個異常粗魯的聲音咆哮著響起來,太極殿都為之一震!
一聽這嗓門,大家都知道是誰,大唐朝堂上,敢如此說粗口的除了左領軍衛大將軍程咬金外,還會有何人?
程咬金第一個跳出來請命,正自洋洋得意,聽了這麼多反對出兵的聲音,已經怒火中燒,忍不住又跳出來罵起粗口來,“你們這班鳥人,只會當縮頭烏龜裝孫子,這麼多年仁義講吓來,有哪個蠻人給你們說動來降了?還不是被我們打怕了,才來歸附的。”
李業詡站得遠,都看到程咬金脖子上的青筋怒張著。
朝中的文臣們被程咬金的粗話說的有些惱恨,又是無計可施,對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妖精,沒什麼人能奈何得了,且這話又說在挺在理。
程咬金此言雖有些粗俗,但聽著卻覺得解氣。
李業詡還真想不明白,上次已經討論過這個事了,如今吐谷渾再次寇邊,還會有這麼多的朝中重臣站出來反對。
“陛下,今年水患嚴重,加之北方遭受雪災,牲畜凍死無數,如此大災之年,不宜妄動兵戈,”長孫無忌出列奏道,“即使要用兵,當待來年,如今天寒地凍之時,實在不宜舉兵討伐!”
長孫無忌此言顯得有理,很多人都在細細地思量,只有程咬金在那裡罵罵咧咧地說著粗話,沒有其他人出來反駁。
受此鼓勵,剛剛有些洩氣的文臣們又有人跳出來,講一堆之乎者也,引用聖人之話,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