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淚水在下巴上結成一顆淚珠兒,在妖嬈的焰光下閃爍,半響,淚珠滴落。
烏黑的手槍慢慢地舉起,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黃泉閉上了眼睛,眼簾將淚水隔斷,他抬起頭深呼吸,嘴裡還在猶如催眠的唸叨:
“黃家沒有廢物,媳婦不要廢物,軍人不能當廢物,死吧,死了吧,活著也是浪費···”
黃泉說到這裡,牙關緊要,手指狠狠地扣在扳機上,九二式手槍的擊針“咔噠”一聲擊發。
沒有槍聲,黃泉也沒有死,他閉著眼睛,等著那顆九毫米子彈鑽進自己的太陽穴,等了半響,那顆該死的子彈還沒將自己的腦袋爆開。
他不由得將槍支從頭上挪開,緊緊頂著太陽穴的槍口稍微一鬆,握槍的右手就輕了一大截,一支沉甸甸的東西掉在身邊砸出一聲悶響。
睜眼,便看到自己手中的九二式手槍短了半截,陳葉將揮出去的長劍收回,左手上的純白棉布又再次在那毫無光澤的長劍上擦拭,似乎她永遠也擦不夠。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死?還嫌我不夠丟人?為什麼····”
黃泉在經歷了生死一線之後,性情大變,他衝到陳葉的身邊一把抓住了陳葉的衣領,不停的向她逼問,在逼問中,消逝的淚水有重新將眼眶填滿,淚水在眼眶中縈繞卻始終沒有滴落。
今天的陳葉也有些反常,往日只要黃泉稍微一碰自己,她就會將黃泉給扔了出去,可今天黃泉用雙手抓著她的衣領,她卻沒有絲毫動彈,她只用清冷的眼神望著黃泉臉上的瘋狂與憂傷。
“你是不是廢物,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不算······頭兒說了算。”
黃泉睜著血紅的眼瞼望著被他拎住的陳葉,陳葉沒有動彈任他拎著自己,看到陳葉那清冷的眼神,他粗重的喘息逐漸平息,輕輕地鬆開了陳葉微微褶皺的衣領,他轉身就到原地坐下。
“其實·····”
不喜歡說話的陳葉破天荒的主動開了口,雖然只有兩個字,卻將黃泉的注意力從篝火上轉到了陳葉身上。
“其實我才是個懦夫········”
工會里的舊事長久的壓抑在陳葉的心頭,那些死去的女孩子,還有最後一個失蹤的女孩子,像一塊千斤巨石壓在她的心頭,每到夜裡她都會被夢中那些女孩兒們死不瞑目的眼神嚇醒。
她恨,她恨自己是個懦夫,要是當初她把自己看到的說出來,最後一個女孩兒說不定就不會失蹤,自己的姐妹們就不會被那幾個禽獸日以繼夜的摧殘,就算自己殺了那幾個禽獸又能怎麼樣?
姐妹們的身心不會再如從前那樣,失蹤的女孩兒也不會再回來,她恨,她恨自己,可她不會像黃泉那樣去自我了結,她要活下去,她要守在那些女孩兒身邊,她要看著她們結婚,生子,獲得自己的幸福,她,將會一直守護。
陳葉娓娓述說,黃泉靜靜地傾聽,在這篝火下,兩個人被篝火的火光照射的逐漸拉長伸遠,可是兩個人的心卻在這夜空下的火堆邊靠攏。
躲在遠處的喵喵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當他確定黃泉的手槍已經變成廢鐵之後,他失望的往回走去,這是他第二次失手。
帳篷裡悄無聲息,張小強他們都睡了,喵喵小心的爬到自己的小床上,伸手將裝滿子彈的布袋子抱在懷裡,輕輕地打了一個哈欠,睡了過去,在夢裡他能用無數的子彈去殺無數的喪屍。
睡夢中的張小強猛地坐起,敞篷內悄寂無聲,幾個女人和喵喵都已經睡熟,外面的篝火顯然被人給加過了柴禾,熊熊燃燒的火焰被半夜的風撕扯的呼呼作響,橘黃色的火光透過敞篷的開口照射在帳篷裡,隱隱灼灼的光芒下,張小強放在地鋪邊上的水杯裡的水面微微蕩著一輪輪如年輪一樣的水波。
張小強猛地掀開了被卷站到了地上穿上鞋子,接著他將各種武器裝備在身上,在野外露營的鐵則就是衣物要隨時穿好,武器要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這樣就能最大限度提高應急反應的時間,就像現在這樣。
張小強沒有叫醒其他女人,他不敢確定半夜來是不是真的有東西向這邊移動,張小強不知道,在他起身的時候,袁意就睜開了眼睛,當他給自己掛上裝備的時候,袁意就在那黑暗的角落裡注視著他。
當他跨出帳篷的時候,袁意就下到了床下,放在床頭的軍裝微微抖動,在悄無生氣間,袁意就穿好軍裝,似乎在她所處的位置,那濃濃的黑暗並未對她造成一點影響,下一刻,袁意就提上刀盾追在張小強身後向外面跑去。
袁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