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眨眼的功夫,那股冰寒之氣又籠罩在了這間小小的屋子之內,“你醒了?”聲音還是那般粗噶難聽。
蘇綰抱怨道:“你也太小氣了,我雖然對你有所求,甘心情願為你差遣,你也不要這般吝嗇,連床被子也捨不得給我,冷死人了。”
黑海老魔道:“你是傻的麼?我這裡又不是龍宮,海水也不是一般的海水,除了那層隔水紗以外,這裡有什麼織物是能長久泡在這水中的?這金沙哪裡又差了,溫暖宜人,比那些錦繡被褥好多了。”
蘇綰道:“你問還有什麼織物能長久泡在水中?自然是金縷衣了。可惜被芷風給弄走了,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個。”也不知黑海老魔知不知道金樓衣的下落?能告訴她一二也是好的。
黑海老魔道:“金縷衣這種寶物,就如同青丹一般,有德者得之,不是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可以得到的,是你的總是你的,不是你的,費盡心思也得不到。”
蘇綰驚訝極了,沒想到他竟然有這種覺悟?
黑海老魔已然轉身往外走:“你剛才熟睡的時候,我已經將你身上的禁制解去了二分之一,應該能抗寒了。”
為什麼只給她解去二分之一,而不是全部?蘇綰咳嗽了一聲,悶悶地道:“難道芷風給我下的禁制竟然如此厲害,老神仙就算苦查古籍之後也只能解去二分之一?我明明看見他根本打不過你的說。”
黑海老魔冷笑了一聲:“給我老實點,不要耍花樣,激將法對我來說,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蘇綰懶懶地道:“那是,您是什麼人那?就算是東煌星君也不得不在您面前服軟,我一個小小的散仙,自然入不得您的法眼。”
“你什麼意思?”一陣陰寒的冷風瞬間將蘇綰包裹得嚴嚴實實,隨著那隻手握住她纖細的脖子,她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凍住,刺激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
蘇綰道:“什麼意思?你不不明白麼?我失望了。我雖然是個弱女子,但也是個遵守諾言的人。我不是說了,只要我幫你把青丹伺弄好,你就是我的同伴。我答應你的做到了,但你答應我的又做到了多少呢?”
脖子上那隻手又緊了幾分,蘇綰覺得頭臉上的筋都要爆了,她索性閉上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他為了一瓶小小的玉液就可以替人跑腿幹活,她就不信,他真的捨得將她這種特殊人才輕易弄死。
“你的膽子不小啊?這麼多年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敢這樣明目張膽威脅我的人。”黑海老魔終於收回了手。
蘇綰撫著脖子低咳了幾聲,道:“民不畏死何以死俱之,說的就是我這種人,我只怕自己會成為他的拖累,所以不能自保的情況下,不如自求死去還要痛快些。”
大實話往旆比巧言令色更有說服人的力量,黑海老魔在屋子裡轉了一圈,道:“好你若是能讓青丹三日之內長出一片葉子來,我便將你的禁制解了。”
蘇綰怪叫起來:“三日之內?你以為我是什麼?我就算是把自己剁了做花肥,也做不到!最多能讓它再長高一寸。”
“再加一條,我去為你打聽他的訊息。”
“成交!”蘇綰迫不及待地一錘定音。
黑海老魔怔了怔,冷笑道:“你別得意,若是做不到,嘿嘿,以後你就不要想離開這裡了,我正缺少一個花匠。”隨即一陣風地離開。
蘇綰躺在鬆軟的金沙堆裡,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兩天後的傍晚,蘇綰立關已然長高了寸半的青丹前,笑吟吟地看著花圃邊的那團黑霧:“如果沒有意外,明天一定會抽芽,我要求提前兌現一半的承諾。”
黑海老魔看著青丹葉尖那顆晶瑩剔透,閃光著七彩光芒的露珠,點點頭:“好,我去為你打聽他的訊息,明早我就要看到它的新葉。現在你過來。”
明知不會有好事,蘇綰卻不得不膽戰心驚地靠近他,又是那隻溼潤細膩的手,在她的眉心點了一下,鑽心的痛,一點黑氣從蘇綰的眉心鑽入,讓她潔白如玉的臉龐頓時多了幾分青灰之色。
黑海老魔鬆開她:“小心點,不要到不該去的地方。”
蘇綰很清楚,如果不聽警告離開這裡,暴死的人就是她。黑海老魔稀罕她的才能不假,但這才能只能在能為他所用的情況下才會有價值。
確定黑海老魔真的離開後,蘇綰將手中的工具一扔,圍著隔水紗轉了一圈,發愁地看著高達千萬丈的水幕嘆了口氣。黑海的上空就連飛鳥都沒有一隻,她苦笑了一下,就算是有又如何呢?她也沒有地方可傳信啊。
蘇綰突然發現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