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無意間,她竟看到了這塊錦帕上提了一首詩。臉上漸漸地溢滿了錯愕,這不是她的錦帕。是了,方才沈嫵塞進來的。沈嫵坐在轎攆上,正往錦顏殿去。她臉上的笑意就一直沒散過,身後的兩個宮女自是低頭斂聲。跟在姝婉儀身邊時日長了,也逐漸見到了她的手段。從來不肯吃虧,若是受到下位者的頂撞,必定體罰回去。若是被上位者刁難,也一定用言語攻擊,讓對方羞愧難當。沈嫵偏過頭,無意識地看著路邊的風景,思緒卻是飛去了好遠。斐小主何時能看到她錦帕上的詩呢?那可是她特地為斐小主準備的。斐安茹在前世就是聲名遠播,沈嫵知道她的時候,斐安茹已經成了將軍夫人。還是皇上拿著奏摺,玩鬧般地敲打著沈嫵的前額,輕聲跟她誇讚的。“斐家有一嫡姑娘,慧眼如炬,收留了一個街邊搶飯搶得兇的乞丐。並且資助這乞丐投軍,現如今那乞丐是我大秦赫赫有名的將軍,她也成了將軍夫人。有這樣的好姑娘,真是天佑我大秦!”皇上把斐安茹夫婦的事情,當成一個故事說給她聽。當時沈嫵聽得皇上在她面前,如此誇讚一個女人,心裡頭自然不舒服。便有些不服氣地反駁道:“興許斐姑娘也只是一時興起,便救了這個乞丐。日後乞丐騰達了,自不會忘了救命之恩,遂來提親,斐家也就順水推舟將她嫁出去了啊!”皇上聽了她的話,不由得哈哈大笑。抬起手掌毫不客氣地輕打了一下她的後腦,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低聲道:“此言差矣,當時乞丐投軍之時,斐安茹才十四歲,臨別那日,她主動寫了一首詩,至今仍在大街小巷流傳,堪稱一段佳話!”理罷雲鬢展轉思,池塘正值夢迴時。近來詩句如春柳,只向東風贈別離。這麼久了,這幾句詩,在沈嫵的腦海裡始終揮散不去。當年的斐安茹未及笄,便送情郎去參軍。現在的斐小主已及笄,造化弄人卻已入宮,成為皇家婦。正好足夠她扳倒斐安茹,雖然這計謀不擇手段了些,她就等著看斐安茹究竟對情郎有多忠貞。不過後宮向來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前世她已經用一條命買了這個教訓!沈嫵現在想來,這種少女贈情郎的詩,若不是最後二人的結果是鴛鴦成雙,是否還會被傳為佳話?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幾分冷笑。當然不會,若是將軍另娶他人,這世上無非又多了一個元側妃罷了!斐安茹蹲在地上,雙手捧著那錦帕,上面娟秀的字跡明顯是出自女子之手。只是上面的四句詩,卻足夠她哭到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