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睛上,此時已經有些麻木。身下似乎是柔軟的褥子。我心裡默默埋怨了一會兒父親怎麼不給我擺一個好點的睡姿,接著費力挪開手,眯著眼睛適應了一會兒燭光,才看清原來自己已經躺在清心閣的房間裡了。外面的廳中隱隱傳來的是父親和云溪對話的聲音。
我本著求知精神,輕輕從床上爬起來,沾了點口水悄無聲息地將紙糊的窗戶戳開一個小洞,小心窺視出去。父親同云溪坐在根雕的茶桌前,面色有些凝重,云溪轉著手中的柳枝,一言不發。父親的茶滿著,云溪面前的已經半空,顯然已經談了些時候。良久,父親才開口道:“這原本該是她的一個優勢。”
云溪苦笑著搖頭,執起杯子,拿殘茶淋洗著手中柳枝的綠葉,“我只當兩者沒有妨礙。。。。。。可是她的眼睛卻還記得。。。。。。”
父親摩挲著雙手,小心地問,“那確是一盞忘憂泉?我只是擔心。。。。。。”
云溪的聲音低沉下去,“那個不會有錯。。。。。。只是這樣的事情連我也是聞所未聞,本來這可以是取勝的一個籌碼,如今我卻不敢再叫她觸及。。。。。。沒有想到我們苦心迴避的事情,終歸躲避不了。”
良久無話,只有淙淙的水聲似近似遠。父親黯然道,“不能致用的優勢不如沒有,神君的用意,我懂得。”
云溪頷首,“我不是沒有想過解開忘憂泉的封印,畢竟這半年的功夫浪費得可惜。。。。。。可是她自願飲下忘憂泉,便是說這半年,她寧可不要。”
父親執杯一飲而盡,“大祭上若是有什麼差錯,我拼盡一切也要保住她。這也是內子的意思。我們不能承受再失去一個女兒。”
云溪面色凝重,“絕無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