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全部相信屍檢官查理·魯帕頓的結論,那麼理查德·阿萊克森就是在圓形塔樓七層的密室裡被“淹死”的。但這種說法實在離奇,令人不能接受。如果那房間裡的屍體是“淹死”的話,那怎麼看都是拐彎抹角的他殺,除此之外沒有其他可能。但現場是個密室,如果犯人故意利用這裡來淹死被害人,就更是不著邊際的痴心妄想。
難道,這樣的推斷當中還隱藏著某些合乎情理的緣由?如果是這樣的話,至少埃裡克·貝爾納無法理解。
而且,裡奇·斯比丁克在一九八六年八月十五日事發當天的上午十點前後,聽到了理查德“頭痛欲裂,讓我再睡一會兒”的叫聲。不管怎麼說,這一點最令人費解,因為它表明理查德·阿萊克森是十點以後才被“淹死”的。
另外,淹死人的是海水。這麼一來,理查德就只能是在颶風過後的光天化日之下,被什麼人從塔上揪下來,扔進了海里。可是十點以後的三十分鐘之內,湯姆·凱利和尤蘭達·弗里曼二人在塔下的臺階處休息,後來裡奇·斯比丁克等三個保鏢又在金字塔外的石頭上坐了下來,六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圓形塔樓頂端的屍體發現現場。問題是十點以後,他們五個人都沒有看見什麼奇怪的事情或者可疑的人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簡直像變魔術一樣。
此外,埃裡克後來才知道,裡奇·斯比丁克還向警官們提供了這樣的證詞,可能他們覺得這種做法太幼稚而不好意思說出來。斯比丁克在風雨大作的昨天夜裡根本沒有關門,而是留了個門縫,用一根繩子透過門縫拴在樓梯的欄杆上,另一端則拴在自己右腳的鞋子上。
他用這種個性的做法來彰顯自己的職業精神。
後來埃裡克·貝爾納和迪克斯特·克頓按照斯比丁克的說法做了試驗。他們在四樓的水泥地面鋪上了從外景隊借來的睡袋,把拴在自己右鞋上的繩子穿過門縫系在樓梯的欄杆上。這樣,在繩子不垂落下來的情況下,對於利用樓梯悄悄接近七樓的人來說,這條繩子的高度確實是個麻煩。要鑽過去的話繩子太低,要跳過去繩子又太高了,何況是在颶風的肆虐之下。當時在室外的人都套著雨衣,穿著雨衣跨越這道繩索更是異常艱難。
而且這裡說的情況,還是假設嫌犯保持著近乎病態的謹慎才能做到的。如果對付一般的神經質的人,在漆黑的風雨之夜,在路過四樓時肯定會不小心撞到左右橫拉的繩子,結果自然就是室內的斯比丁克暴跳出來。
綜合各種情況,從八月十五日凌晨兩點到上午十點,裡奇·斯比丁克將理查德·阿萊克森送上七樓,自己在四樓獨自入睡的時間裡,其他人透過樓梯上到七樓的可能性極低。
當然這並非百分之百的不可能。確有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機率,會有極端謹慎的人注意到這條警戒繩,然後靈活地閃開這道障礙,爬上樓梯。
還有一點,讓新奧爾良警察局的老油條和FBI的探員感到頭痛。這條線索來自於這個事件中名氣最大的演員松崎玲王奈。與帶給警探們的複雜心情相反,她充滿自信地說在十四日夜裡九點半到十點之間,她在圓形塔樓附近看見了怪物。但這簡單的證言卻使得探員們心情無比複雜。
警官們都張口結舌。這個怪物沒有頭髮,眼睛又大又圓,嘴巴一直張到耳朵下面,狼一樣的耳朵聳立在腦袋左右兩側,而且應該只能來自於波濤洶湧的大海。
對於理查德·阿萊克森的詭異死亡,這個怪物絕對難逃干係。玲王奈對這一點堅信不疑。
雖然對於頭腦清醒的警察來講,這種線索令人束手無策,不過事情本來就超乎常理,所以這種離奇的證言也就讓人勉強可以接受了。但迪克斯特和馬克菲倫依據常識,決不會說出自己內心的這種想法。
對於理查德·阿萊克森是否在這座孤零零的小島居住過的問題,艾維·特芙拉導演的回答是,阿萊克森昨晚應該是頭一次在小島上居住。後者曾做兼職導遊,帶領特芙拉導演和埃裡克·貝爾納參觀小島上的兩個建築物。導演的證詞表明,理查德本人似乎對島上的建築也不是很瞭解。特芙拉在理查德的陪同下,瀏覽這些建築的時間比埃裡克更多,而當時他們住在新奧爾良的旅館裡。
事實上,理查德對他哥哥的建築物完全沒有興趣,只是在好萊塢的晚會上認識了玲王奈,從她口中瞭解到有這樣一個音樂電影策劃,他知道自己名下的一個建築非常適合於做外景地,於是才插手電影的拍攝。他對自己哥哥所研究的金字塔也是一問三不知。
根據這些情況,警探們瞭解了被害人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