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前幾日皇宮裡出了一件怪事。一位還算受寵的妃子明明晚上安寢的時候好好上了床,早晨起來卻躺在了御花園裡。來往的太監宮女們還以為這位貴人遇害了,嚇得到處喊人救命。結果那位妃子反倒自己爬了起來,根本不知道為什麼睡夢中換了地方。
皇上聽說了很是惱怒,宣太醫診脈,才查出這位貴人有夜遊之症,睡夢中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動。皇上因此撤了那位貴人的牌子,直接送她去了偏遠宮殿。若不是那貴人家裡在內務府有些臉面,許是就徹底打入冷宮了
有的茶客腦子不是太靈光,還好奇問著,“不過是個夢遊,至於被打入冷宮嗎?”
旁邊之人卻是嗤笑道,“就是普通人家有妻妾得了這病症都要嚴嚴實實關起來,更何況還是宮裡呢。萬一皇上睡得正香,卻被睡糊塗的貴人傷了,那可出大事了。到時候說不得那貴人家裡一族都要被連累,這般撤了牌子就是天恩浩蕩了。”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轉而又說起早前聽說過的諸多關於夜遊病人無意傷人的事兒,一時間大堂裡就如同開了鍋的白米粥,徹底攪合到一處了。
董蓉坐在樓上聽得津津有味,末了依靠在自家夫君懷裡一邊吃點心一邊小聲八卦著,“柱子,你不是跟馮叔學過一點兒醫術嗎,你說那妃子怎麼就突然得夜遊症了呢,是不是整天勾心鬥角累壞腦子了?”
慕容懷德小心翼翼餵了愛妻一口茶水,笑道,“這事兒,我還真知道一些內情。”
“你知道內情?”董蓉歡喜的眼睛發亮,壓低了聲音催促道,“快說給我聽聽,這妃子是不是特別漂亮,特別受寵?”
慕容懷德卻是閉口不言,末了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唇。董蓉臉色立時就紅了,左右瞧瞧好似無人注意自己這處包廂,於是低頭飛快在他唇上吻了一記,然後羞惱道,“好了吧,快說啊。”
慕容懷德掃了一眼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到底沒有進一步“勒索”愛妻,轉而笑道,“那妃子姓鄭,家裡在內務府有些門路。”
“然後呢,”董蓉等了半晌不見他說下文,於是催促道,“就這些嗎?”
慕容懷德好笑,再次提醒道,“咱們成親那一日找去別院的兩個嬤嬤就出自內務府。”
董蓉聽得滿頭霧水,仔細琢磨了半晌才終於明白過來,驚奇問道,“你是說,那妃子夢遊是你…?”
“佛曰,不可說。”慕容懷德神秘兮兮打起了官腔,惹得董蓉扯了他的胳膊搖個不停,“說說嘛,那兩個嬤嬤當時很囂張啊,我若是不找個藉口攆人,說不定就被她們折騰死了。我又沒得罪那個什麼鄭妃,她為什麼要給我添堵啊?”
慕容懷德生怕妻子摔到自己,趕緊扶她坐到自己懷裡,末了才在她耳邊低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董蓉聽得臉色一會兒惱怒一會兒無奈,最後撅著嘴巴應道,“我這算不算受了池魚之殃?”
慕容懷德心下也覺有些歉意,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慰道,“上一代的恩怨,我們小輩兒不好置評。”
董蓉狠狠翻了個白眼,還要再說話的時候,守在門外的乙八卻是突然開門跑了進來,嚷道,“夫人,夫人,甲老大送信來了,說是二少爺中舉了!”
“真的?”董蓉驚喜的猛然站了起來,一把接過信封兒。但她許是太激動了,撕扯半天那信封還是完好無損。
慕容懷德好笑,順手接了過來,簡單一扯裡面的信紙就露了出來。小夫妻倆頭挨著頭,一起從頭讀到尾。
果然,張揚在信裡詳細稟報了鄉試之事,雖然期間也出了些小紕漏,但董平等幾個舉子卻極爭氣,文試的前十名,白露書院一口氣包攬了五個。董平這個案首還被府尊大人請到跟前說話,很是禮遇。
如今整個青縣都沸騰了,不提多少人家盤算著砸鍋賣鐵把兒子送去,就是先前祥瑞果子那事兒也被翻了出來,四季園的生意好得簡直要爆炸了。
董平剛回到白露書院不到一日就有媒人鑽進書院找他提親,雖然被嚴詞拒絕了,但楊夫人卻是更心急了,催著董家趕緊請媒人提親換更貼,把親事定下來。
董蓉越看越歡喜,末了抓了慕容懷德的手嚷道,“柱子,平哥兒要定親,我怎麼能不再跟前?咱們是不是…早些回去?”
慕容懷德方才一邊讀信,心裡一邊就在盤算,這會兒眼見妻子滿眼都是期盼之色,於是就趕緊應道,“還有半月就是父王的百日祭了,不如你這些日子先拾掇行李,置辦東西,一等燒完百日咱們就上路。可好?”
“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