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剛好吹來一陣刺骨的涼風,姜騰打了個寒顫:“今年怎麼這麼冷。”
付懷羽笑:“不是太冷,是你太風騷了。大冬天穿呢子,都已經是我的人了,還這麼妖嬈幹嘛?”說完他抓住姜騰的手放進他羽絨服左側的兜裡,又把圍巾解開不由拒絕地給姜騰戴上,“我大北方的漢子冬天從來都是羽絨服,多保暖,多實在。”
姜騰把圍巾拉下來:“我不冷,你圍吧。”
“趕緊圍著,我剛才吃多了,這會兒熱呢。”
姜騰還是不要。
付懷羽側頭:“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不習慣用別人的東西?”
“不是,你本來圍著圍巾,這會兒突然取了比我更冷。”
“既然願意還廢什麼話,一條圍巾而已,有什麼好推辭的。”付懷羽在口袋裡捏捏姜騰的手:“你看你的手,多涼。”
沒有走小路,時間太晚了也沒有公交,只好沿著大馬路一直走。
“看咱倆這影子,我簡直就是個球啊。”付懷羽道。
兩人的影子在路燈下一會兒拉長一會兒變短,但始終是緊緊挨著相互依偎的姿態。
姜騰沒答話,享受這一刻的安寧。
不需要惴惴不安、絞盡腦汁地想話題,不說話的時候也能感覺到平靜的愉悅和開心,這就是安全感。
旁邊突然走過一家三口,孩子腦袋上頂著一個發光的兔子耳朵,吵吵鬧鬧在父母身邊跑得不亦樂乎。
冬天的晚上路上行人本來就少,這一家人的歡聲笑語在寒夜裡尤其明顯。
擦肩而過之後付懷羽還回頭看了好幾眼,感嘆道:“真幸福啊。”
他的語氣太過誠摯,姜騰無法開個玩笑把這頁翻過去。他對結婚生子本來就沒有什麼渴望,但付懷羽不一樣,沒有出櫃,還有選擇的餘地。
“幸福,我姓付,哈哈頭一回覺得我這姓還不錯。”
姜騰笑:“你怎麼什麼事兒都能樂起來?”
“有事情可樂,不樂白不樂。”付懷羽深吸一口氣,“其實人活得開不開心,很大一部分是自我認同感的問題。覺得別人好,誒,一看,發現自己也不錯,這樣的話煩心事就會少很多。”
“你還挺有心得。”
“說真的,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著,我並不覺得那些結了婚的,有了孩子的,會比我多快樂一分。我見過好多人說現在煩一點沒關係,以後過得開心就行了。真是想不通,為什麼要把快樂推遲倒將來?現在的開心都保證不了,拿什麼保證未來。”
姜騰敲了下付懷羽的頭:“那我是不是該叫你快樂大師?”
“叫我老公我會更樂意的。”
兩人相視而笑。
“對了,這個月十號我要去參加婚禮。”付懷羽把姜騰輕輕拉了拉,“過來點,小心車。”
“婚禮?”
“嗯,一個大學同學結婚。”
“在哪裡?”
“不遠,Y市。”
Y市是鄰省的省會城市,坐大巴大概四五個小時到。
“十二月十號離十月份也不過兩個月,要是放在國慶節,會更熱鬧一些吧。”
“他沒打算這麼早結婚,女朋友也是事業型的,這麼急結婚是因為他老婆懷孕了。”
“奉子成婚這樣的事情都跟你說了,你同學和你關係真好。”
“以前……還不錯,後來他工作我讀研,自然而然生疏了。”
付懷羽對這件事情挺重視,婚禮前一天上午就出發,說已經和另外一個大學的死黨約好,藉著婚禮的機會好好聚一聚,一起吃個飯。
“你那次在後面偷聽打電話,我後來用普通話打的那個電話,物件就是她。”
“女的?”姜騰問。
“嗯,她感情挺穩定的,男朋友很不錯,估計也快結婚了。”
“她知道你是gay?”
“嗯。”
晚上睡覺之前收到一張照片,是付懷羽和一個女孩在扮鬼臉,女孩戴著紫色美瞳,眼睛很大,看起來特別妖冶。
沒聊一會兒付懷羽就說他喝了點酒想睡覺,姜騰便掛了電話,囑咐他好好休息。
第二天下午手機響,一看,是付懷羽。
“喂?”
“姜騰?”那頭竟然是個女聲。
姜騰把電話從耳朵邊拿開看了一眼來電人,發現不是他看錯:“是我。”
“我是懷羽朋友譚娜。”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