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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同樣的心情?住在城堡裡的特拉伊,又有沒有體會到同樣的悲涼?

莎拉就這樣從特拉伊想到長者騎士,又從騎士想到特拉伊。想他煞有介事的傲慢,想他被迫降落時的狼狽,想他擁抱自己時的溫柔,想他遙望遠方時的哀傷,想得滿頭滿腦都是他的身影……

“不行,我得出去吹風,讓頭腦冷卻一下。”莎拉捂著發燙的臉頰,自言自語說。她想她錯了,早知道獨自冥想的後果是思路越理越亂,還不如剛才接受薩克的提議,聽聽他的看法,不論是對是錯,好歹強過一個人瞎折騰。

而後沒過多久,莎拉發現自己又犯了個錯誤。狹窄扭曲的走道,以及多得數不清的扶梯,光禿禿的什麼標誌也沒有,輕易讓初次到來的莎拉暈頭轉向。兜了不知多少圈子後,她終於放棄了,苦笑著嘆息:完了!風沒有吹到,腦子卻清醒了,事實上理由很簡單,因為──她迷路了!

就在這時,長廊的另一頭隱約飄來幽咽的嗚嗚聲,像是嬰兒的啼哭,又像是女人的啜泣,一聲接著一聲,愈來愈清晰。

莎拉好奇地向著聲音的源頭走去。

第六章 墨 雙重屬性的黑魔導士

清晨第一束陽光悄悄溜進房間,隔著單薄的眼皮持續地刺激脆弱的眼球,莎拉嘟噥一聲,不滿意地翻過身體,把頭縮排被單裡。

“啪嗒!”床前似有人走動,反覆發出聲響,“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啊!好吵!”莎拉抽出枕頭,狠狠蓋在腦袋上,含糊低悶的聲音從縫隙裡穿出來,“老太太,你弄錯了啦,今天輪到弗洛爾打掃院子,不是我。”

走路聲依然持續地,有節奏地從身側發出。

莎拉受不了地捂住耳朵:“哎喲!行了行了,我就起來!不過至少讓我把這個夢做完……”咦?老太太居然破天荒沒有拿起掃把揍她屁股?這倒是稀奇得很。她疑惑地半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看向床邊上腆著個大肚子的老院長。

老院長今天是哪根神經搭牢了,竟然披了件豔黃色的羊絨大袍?怎麼,還不合時宜地在脖子上繫了根棗紅色的長領帶?她想幹什麼?表演話劇嗎?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等會兒一定要鄭重其事地好好恭維她一番,就說這身衣服非常非常適合她老人家,活脫脫就像一隻營養過剩的肥鴨子。

“鴨子?!”清醒過來的莎拉從床上蹦起來,瞪大了眼睛,“噢!太可怕了!老太太,我為你感到難過,你真的變成了一隻名副其實的鴨子!”

“殿下,能被你一語猜出種族,我感到十分榮幸。”鴨子深深鞠了一躬,說,“我是樹都的總管蒹廚師,不過,我的名字不叫鴨子,那只是人類對我們一族的通稱。”

莎拉瞠目結舌,以至於睡衣的吊帶從肩膀一側滑下她也渾然不知。對了,她已經離開孤兒院好多天了,這裡是樹都,老院長不可能在這裡。不過,還有什麼比見到一隻打領帶會說人話的鴨子更加荒唐可笑的事?

“那你叫什麼?”

“我的名字是鴨子先生,殿下。”

噢!救救我吧!這隻特立獨行的鴨子還會說冷笑話!

鴨子先生做了個恭請莎拉下床的動作,肚子上的肥肉隨著身體的搖擺而起伏抖動。他伸出毛茸茸的手扶著莎拉,腳掌仍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殿下,昨晚睡得好嗎?”

被他這麼一問,莎拉才猛然想起昨晚發生的事。“不太好,簡直糟透了!”她一邊回答,一邊穿上衣服,簡單洗漱打理。

都是這隻鴨子的錯,她吃驚過度,險些忘記昨晚,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離奇並且很真實的夢。

夢中的莎拉,在迂迴複雜的長廊間徘徊,迷失了方向,她隱約聽到不遠處傳來輕微的嗚咽聲,便循著聲音走到過道的盡頭。盡頭有一間房間,房門上了鎖,斷斷續續的妖異哭聲便是從這扇門後發出來的。她趴在門上仔細尋找夾縫鎖眼,卻什麼都找不到,這扇扭曲的門像是整個兒嵌進石牆中,縫隙細微得可以忽略不計,連一點偷窺的餘地都不留。無奈之下,她只能用金屬的鎖頭敲打房門,盼望裡面的人出來為她指明回房間的道路。雖說她不相信這座城堡裡的路僅靠“指明”就能辨認出來,但有人和自己說說話,總比獨自在冰涼的走廊摸索要好太多了。

隨著金屬敲擊石板的鏗鏘響起,哭聲立刻停止,屋裡死寂沉靜,彷彿之前的一切聲響都是她的錯覺。這不可能,她堅信自己的感覺,於是更加使勁敲打房門。這種時候是顧不得講禮節裝體面的,必須厚著臉皮,她這樣安慰自己。果然,短暫的沉默之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