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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窿等著,林滿江就算累吐了血,松竹齋掙錢的速度無論如何也趕不上張山林這叔侄倆花錢的速度。

張幼林又來了,他進了鋪子就奔林滿江去了:“林掌櫃的,給我支點銀子。”

林滿江皺起了眉頭:“少爺,您不是前兩天剛支過嗎?”

“嘿,大柵欄那 洋貨鋪新來了一個自鳴鐘,你猜怎麼著,看上去就是一鳥兒籠子,裡面站著一隻紅子,跟真的一樣,零件就藏在紅子的肚子裡,上上發條走起來,紅子的眼睛一閃一閃的,夜裡逐有亮光呢。”張幼林顯然已經愛上了這個寶貝。

“便宜不了吧?”

“不貴,才三十兩銀子。

“才三十兩銀子?少爺,您怎麼比開銀行的氣兒還粗,一個自鳴鐘就三十兩銀子,還不貴?”

張幼林認為,那是正經英吉利國造的,英吉利國離咱有多遠?把貨運過來容易嗎?要這麼算,三十兩銀子還真不算貴。林滿江不屑地說,洋貨有什麼好的?張幼林說洋貨當然好,瞧人家洋人,知道咱大清國上自縉紳富戶、下至頑童貧士都愛提籠架鳥,就琢磨了這麼個玩意兒,買回家往廳堂門口一掛,金燦燦的,要多神氣有多神氣……張幼林說出大天去,林滿江就是一句話:眼下沒有富裕銀子。

張幼林惱了,嚷嚷起來:“怎麼沒有?我說林掌櫃,你怎麼當了掌櫃的更摳門了?不是向銀行借了嗎?支點兒我先使著!”

“少爺,那可是週轉用的,到期連本兒帶利還得還呢!”林滿江也不示弱。

張山林一手拎一個鳥兒籠子進來,不耐煩地指著林滿江:“給他,給他,不就是點兒銀子嗎?瞎吵吵什麼?我在外頭都聽見了,不嫌寒磣!”

林滿江無奈地走到賬櫃,拿出張銀票,張幼林一把搶過來,又對張山林擠擠眼睛:“叔兒,瞧我弄件好東西來啊!”張幼林一溜煙似的跑了。

張山林坐下:“滿江呵,他的事兒完了還有我呢,我也不多要,先拿二百兩吧。”

林滿江瞪大了眼睛:“掌櫃的,您這是……”

“瞪什麼眼睛?讓你拿你就拿吧,哪兒那麼多廢話!”張山林透著不耐煩,林滿江乖乖地去拿銀票。等著銀票這當口,張山林看見斜對面莊虎臣進了茂源齋,張山林一時心血來潮,他接過銀票,站起腳來就奔茂源齋去了。

茂源齋的前廳裡,陳掌櫃拿著賬本,莊虎臣正在跟他說著什麼,張山林一手拎一個鳥兒籠子,雙手不停地甩著,嘴裡哼著戲文,晃晃悠悠地踱進來。

莊虎臣連忙迎過來:“喲,這不是張掌櫃的嗎?您怎麼有時間上我這兒來了?快請坐,夥計,給張掌櫃的上茶!”

陳掌櫃朝張山林點點頭:“您坐。

張山林繼續晃動鳥兒籠子,在廳裡來回走動著,不陰不陽地問道:“莊掌櫃的,最近買賣不錯吧?”

“哎喲,張掌櫃,您可別這麼叫我,我就是茂源齋一夥計,這才是我們掌櫃的。”

莊虎臣指了指陳掌櫃。

張山林故意大驚小怪的:“什麼,夥計?不對吧,莊先生這麼能幹,我看當個掌櫃的都屈才,怎麼能才是個夥計呢?”

“啪!”陳掌櫃陰沉著臉把賬本摔到桌上。

莊虎臣看了看陳掌櫃,臉上的神態漸漸冷峻起來:“張掌櫃,看來您今天是有話要說,好啊,莊某洗耳恭聽,張掌櫃的有何見教?”

“不敢,不敢,我哪敢有什麼見教?我是來和莊掌櫃的學本事的。”張山林放下鳥兒籠子,坐在了椅子上。

“且慢!我弄說一遍,我不是掌櫃的,我們掌櫃的姓陳,您接著說!”

張山林瞟著莊虎臣:“你給茂源齋立了這麼大的功,怎麼還是個夥計?你們東家可真夠可以的……得,咱不提這個,我就是想和莊掌櫃……不,莊大夥計……也不妥,哦,莊先生,我想和莊先生學學挖牆腳的本事。”

莊虎臣冷靜下來:“此話怎麼講?”

張山林攤開雙手:“這不明擺著的嗎?松竹齋和潘家做了幾輩子的生意,那是百年的交情了,照理說這兩家的關係就跟兩口子似的,夠鐵的了,松竹齋好比丈夫,潘家好比老婆,這麼說吧,兩口子鬧不痛快,老婆頂多是回孃家住幾天,哪天丈夫給個好臉兒,顛顛兒的又回來了,可莊先生一出手,得,老婆的膽子一下子壯了起來,倒給丈夫來了一紙休書,我想請教莊先生,按道理,說服一個人背信棄義也不是件容易事兒,莊先生都用了什麼手段才鬧了這個結果?”

“說完啦?我來回答,好,首先,張掌櫃